荀谋犹疑片刻后,忽而才计上心来,“有与没有,只要到时候抓住陆佐,一问便知。”太子点点头呵然一笑,“得对!本宫倒是对这本书感兴趣的很啊!”入春以来,魏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会试第一场结束的时候便开始了评卷工作,当应试者答题完毕后,试卷交由卷官,其再盖上印戳,然后再送至弥封所,弥封官再将试卷折叠。弥封、糊名、编号,然后再交由誊录所,由专人朱笔誊录后,还要交由对读所对读,再交收掌所收藏,最后交由主考和同考评卷。再加上此次皇帝龙体欠安,于是下令今科殿试无需皇帝亲测,直接由礼部擢选会试入选名单,一甲前三名由几名大学士协同魏王拟定人选,三甲的试卷由汉帝亲阅后,再裁定名次,这让魏王又惊又喜。由于今年参考人数众多,工作量巨大,所以发榜日期延后。乃至二月二十五日才终于填完正榜名单。今正是向圣上呈交会试一应名单的时间,原定二十五揭榜,但是皇帝已然病愈,故此要在早朝的时候亲审名单,最终排定名次。这一日的前一晚,魏王刘诩整夜难免,翻来覆去,心中激动之情难以抑制。待到早朝的时候更是精神矍铄,恍然间感觉众大臣看自己的眼神都透露这恭敬与谄媚。宣政殿内早早就站满了文武百官,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应该是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为朝廷选拔人才,可是兴旺国家的大事之一。大家也都关心自己的亲戚或者子侄是否都榜上有名。虽然今还不能完全得知全部的名单,但是以往年的旧例,皇帝应该会将文武科的一甲前三名公之于众。所有的名单,以及一甲前三名的人选,魏王刘诩已经于昨日交由汉帝了,就等汉帝今日事先公之于众。但是皇帝今日早朝却比往常晚了许久,大臣们左等右等,总不见人,殿内一个个慢慢地开始交头接耳,继而群起议论起来。荀谋和太子二人倒是相视一笑,他们心知接下来即将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他们从昨晚开始就已经安排下去,在场的心腹官员该如何话如何作答,如何随声附和。今汉帝一反常态的举动,让魏王刘诩渐渐开始慌张起来,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不对劲,以父皇的秉性,睡晚了肯定不可能,难道有什么急事?可有什么还能比今的事情更重要呢?难道他又生病了?可昨不是已经病愈了吗?而且如果是生病了,执事太监应该会提前通知散朝的呀?魏王思来想去,也没整明白父皇这是怎么了。殿内已经有人等不及了,纷纷问殿前的內监“圣上怎么样了”。那內监也只是脸色深沉的仰着头,并没有理会其他大臣的询问。过了须臾,这才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百官肃静列位。”此时汉帝从后殿缓步徐行的来到殿上,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汉帝面色凝重,一语不发,在太监的搀扶下,吃力的坐上龙椅,众人皆认为皇上应该又生病了。文武百官下跪行大礼,山呼万岁后,见圣上半不话,也没有让大家站起身的意思,于是都在底下用眼角余光左顾右盼,都误以为是不是自己没听见皇上的话,可是大家都跪着呀?今圣上的情绪似乎不对?有胆大的大臣,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圣上,但见龙椅上的汉帝面色惨白,双目赤红,鬓角似乎又添了几缕白发。汉帝的右手拿着一本折子,左手紧紧握着龙椅左边的龙头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汉帝看了看殿下的百官,接着咳嗽了一下,厉色正声问:“刘诩何在?”这时的刘诩正心下奇怪,听见父皇叫自己的名字,赶忙跪着出班,声音颤抖的答道:“儿臣在!”汉帝接着将右手折子重重的往殿下扔去,正中刘诩的头冠,“自己再认真看看!”刘诩在折子砸到自己的那一刹,全身如同雷击了一般颤抖着。刘诩慌乱中,强做镇定的捡起折子。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本折子,这就是昨日自己呈送给父皇会试的名单。刘诩颤抖着打开名单,重新看了一遍,长长的名单上,没有什么不对的啊?全部都是自己和其他同考官以及大学士们拟定的名单!一甲前三名也都是几位大学士力荐的名字。刘诩看罢,激动地道:“父皇,这就是儿臣和大学士们拟定的名单,儿臣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没有不对!”汉帝左手一拍扶手,“你自己看看上面前三名的名字和籍贯。”“武科前三名,刘伯昭,括州人氏。王彦,新州人氏。高筠,蒲州人氏。武科前三名,陆佐,鄯州人氏。陆仁襄,鄯州人氏。高翰,蒲州人氏。”刘诩朗声念道。众人等陆佐念完,堂上有些人知道原因的,都连连摇头,面色凝重。汉帝摇着头,怒道:“朕如此相信于你,没想到你竟然不顾礼法旧制,一味徇私枉法。”刘诩见父皇突然降罪自己,连连扣头,声泪俱下道:“儿臣实在不知错在哪里啊?还请父皇明察!”“你自己看看,按照祖宗法度,科考入选者必须按照地域划分名额,你看看这进士科前三名都是什么人?”刘诩再次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鄯州人氏两名,蒲州人氏一名。果不其然,自己这回算是闯下滔大祸了。刘诩磕头如捣蒜,“父皇明察啊,孩儿并不清楚其中缘由,况且这些名单也是其他几位大学士交给儿臣的,孩儿并不知情。”汉帝这才稍稍平息心中怒火,接着道:“好!那就宣本次参与评卷的几位大学士上殿。”不久,四位头戴纱帽,两鬓斑白的老者进殿来。四人施礼毕,见百官纷纷跪着,于是也跪着不敢抬头。汉帝指着他们几个大学士就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