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高筠叩首问安,“下官兰州通判韦诺,特奉刺史均命前来迎接高元帅。”
高筠背着手也不回头,冷冷的问:“你,就是韦诺?”
韦诺抱拳一低头,“下官正是!”
高筠转过身,指着韦诺喝道:“韦诺,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韦诺被元帅没来由的指责吓得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下官实在不明犯了什么错,请元帅明示。”
“你可知兰州城内出了奸细?”
“奸细?”韦诺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出现奸细呢?”
“本帅的人查出,大蕃国的奸细就藏在兰州城内,而且就在兰州为官。”
高筠此言一出,韦诺吓得一身冷汗,“下官在兰州任通判一职已经两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奸细啊……”
“我问你,可有从鄯州逃离至兰州的官员?”
韦诺见元帅的口气盛气凌人,便被吓得魂不附体,再说细作之事,自己如何能知,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这……逃……逃离嘛?”
高筠点点头,语气一转道:“或者说是调任?贬谪?你仔细想想……”
韦诺挠着脑袋,“好像有是有!但不知道元帅具体说的是谁!”
“哦!”高筠眼睛一亮,然后欣喜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陆佐,接着上前扶起韦诺,“韦大人请起来说话!”
高筠态度的转变,也让韦诺放开了许多。韦诺站起身后,思忖着道:“好像鄯州司马许武佑大人,还有鄯州长史章德大人,他们都是从鄯州失守之后逃回兰州的。”韦诺的脑海继续思索着,“对了,还有一个,那就是鄯州的录事参军李克受大人,他们都是鄯州的官员。”
“还有其他人吗?”陆佐也忽然问。
韦诺的脑海再次搜索着,确定没有之后,摇头道:“应该没有了,有几位大人从鄯州逃回之后,因为受伤,没几日就死了,就他们三个现在还活着!”
陆佐继续问:“那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就在兰州城内啊!他们逃回兰州之后,我们兰州的刺史大人曾上表圣上他们该怎么安置,圣上后来下旨说暂时留用兰州,待到鄯州收复之时,重新任用,一来是圣上嘉许他们的忠心,二来也是因为他们对鄯州情况熟悉,一旦收回鄯州,彼时也有可用之人。”
陆佐和高筠再次对视一眼,陆佐吩咐韦诺道:“你现在回去禀告刺史大人,我们的大军会驻扎在兰州城东二十里处驻扎,明日大帅会进城休整几日。明白了吗?”
韦诺虽然不清楚问话的人是谁,但既然是高元帅身边的人,说明一定不简单,所以还是很恭敬地作揖答道:“下官明白!”
陆佐向高筠示意了一下眼色,高筠会意,淡淡地道:“嗯!那韦大人就先回去吧!”
“遵命!”
高筠看着韦诺走远之后,不禁好奇的问陆佐,“大哥,您不是说兰州城内有奸细吗,干嘛还大张旗鼓的让我说刚才那番话,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只怕我们去了之后,那个奸细会有所收敛,那时只怕我们会很难揪出那个人吧!”
陆佐向他一笑,“贤弟还是很有长进的嘛,这招就是要打草惊蛇,不过准确来说,这是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高筠不明就里,“我怎么老听不明白大哥您说的话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高筠接着吩咐就在此处搭伙做饭,吃过午饭之后,于是又让人下令大军继续挺进。大军行至鄯州城外二十里处的时候,也已近未时,安营扎寨之后,高筠便又请来陆佐、庞蛊、殷季来到自己元帅营帐。
陆佐领着庞蛊和殷季紧随其后,来到营房内。高筠每每见到大哥的时候,都会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大哥,刚才兰州刺史房渐之请我们今天就进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今天?今天可不行!我们必须明天进城。”
“有何区别吗?”
“今天进城,可就见不着我们奸细的模样了,现在那个奸细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知道此事,我们必须得把我们此行去兰州是为了抓奸细这件事放出风去,然后让此事先在城内发酵一个晚上,待到明日再进城的时候,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陆佐娓娓道来。
就在此时,忽然有士兵来报,“报告元帅,兰州节度使安世卿将军在辕门外求见。”
“哦!”几个人几乎同时一声惊呼,“快请!”
陆佐却已经等不及了,向高筠一拱手,“我先出去迎接。”三两步就往外跑,殷季也紧跟身后。
只见营帐外土黄色的帐篷排列得井然有序,把守的士兵个个手执利刃且精神矍铄。陆佐手搭凉棚,向辕门外望去,太阳底下果然站着一个身着乌盔黑甲的男子,那人不就是安世卿么!
陆佐三两步冲上前去,就向着安世卿躬身行礼,“陆佐见过安将军。”
安世卿看着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却又说不上来是谁,这人难道真的就是陆佐,可是这容貌怎么和初见时的太不一样了,父亲来信时虽然也有说陆佐因为一场大病,且被荀谋毁容,自己的伯父替他医治之后,如同换了一张脸,难道这张脸就是他?
“安将军,安将军?”陆佐连叫了两声正在发呆的安世卿。
“你果真就是陆先生?”安世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陆佐叹息一声,无奈地答道:“正是。”
“我听家父来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