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一行人簇拥着一顶十二人抬的大轿子。刘行之见是太子驾到,心里不禁有些讶异。倒是刘行远暗地里拉着弟弟的衣袖,撅着嘴指着陆佐,示意他估计是为了陆佐而来。刘行之看了看面无血色的陆佐,自己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跟着一行人下跪行礼!
太子的轿子就停在宁王府门口,一个满嘴络腮的侍卫掀起蓝呢的轿帷,“殿下!宁王府到了。”
“都免礼吧!”一个金冠束发、身着杏黄蟒袍的少年,慢悠悠的下轿说道。太子眼神四处搜寻了一下,眼神突然停留在了陆佐身上,见陆佐面色虽然略显苍白,可是眉宇间气度不凡,双眸清澈深邃。表面看上去此人像是面无表情,但细看时,又似喜似怒、似悲似嗔,让人很难猜测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太子步履轻盈,走至陆佐跟前,“您是?”
不等刘行之在身后禀告,陆佐便躬身施礼道:“草民陆佐!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回了礼后,便上下仔细打量着陆佐。须臾,太子眉间微蹙,倏尔又爽朗的笑了几声,“早就耳闻陆先生,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只恨我久居深宫,不得一见!都说先生才高八斗,文韬武略,今日陆先生进京,还有请陆先生来舍下指点一二!”
还不等陆佐反应过来,太子便挽着他的左手,就要拉着他上车。陆佐回首定睛看了一眼刘行之,然后颇显无奈的对太子说了一句:“今日,草民舟车劳顿怕是乏了,不能前往,还望殿下见谅!”
陆佐其实还没有想好该如何拒绝太子和宁王,太子是当今圣上的爱孙,自从皇上的嫡长爱子刘议英年早逝,只留下这个遗孤刘衍,故而皇帝格外宠爱这个嫡长孙,才把太子之位依旧传予他的嫡长孙,所以现在若是得罪太子,只怕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而宁王也是居心叵测,估计对于他父皇把太子之位传给自己的侄子,早已怀恨在心了。
太子知道陆佐有些尴尬,但是又不想陆佐落入他人之手。他也是冲着近日传闻的“荀谋陆佐,天下可得”这八个字才来的,荀谋是当今卫国公荀昱之子,虽然年仅二十岁,却早已经征战沙场并且百战百胜、闻名朝野。由于荀家对于太子之位保持中立,所以想着只要自己得势,只怕荀谋也会投靠自己。既然这个陆佐能和荀谋相提并论,那么陆佐一定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笼络陆佐,就显得格外重要。
“太子殿下驾临,怎么不进去坐坐!太子也赏赏光,我刘询也给您奉杯茶喝喝呀!”此时从府门里传出一声浑厚的声音。几个家仆拥着一个身着月牙色长袍、体型略胖的人走出门来。
陆佐心中揣测此人就是宁王刘询无疑了。细想方才宁王他说的话也太尖锐了些,身为太子的王叔,只怕太子听到这番话心里也会汗颜,宁王这句话可以说是欲退还进了!
“王叔言过了,我只是久慕陆先生的才名,故而特来请会的!”太子刘衍说话时还算是客客气气。
宁王刘询不紧不慢的走上前,道:“既然殿下今日光临寒舍,那就和陆先生一起进府请用午宴吧!”说时哈着腰道了声“请!”
刘衍犹豫了一下,心想着现在若是随他进府,那陆佐岂不是也得跟着进去了?要是如此就更难用其他理由将陆佐带走了,“王叔,这就不必了。我此来,是为了皇爷爷的,最近皇爷爷他老人家身体抱恙,太医院的太医都没甚法子,侄儿又听说陆先生精通医理,所以特地来请他一去的,为的是给皇上把脉诊断!”
陆佐听后,心中不免一笑,对于太子和宁王的争斗,现在自己表态站在哪一方为时尚早,且看他们二人会怎么说吧!所以陆佐故意镇定成一副既没有去的意思,也没有留下的姿态,任他们两拨人猜去。
宁王暗自咬牙,看着这侄子虽然年纪和刘行之相仿,却比自己的两个儿子还要阴险狡黠,陆佐是走是留倒无所谓,只是不禁为自己两个儿子以后的处境担心起来!
果不其然,刘行之哪里忍得住受这气,“太子殿下!”刘行之故意将这四字声音提得很高,“陆先生可是我和我哥哥大冷天,一大早请来…”
“行之!”宁王叫住刘行之,面色沉重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笑着对太子说道:“皇上为国事日夜操劳,陆先生前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宁王又向陆佐行了个礼,“改日陆先生得空,一定要来寒舍坐坐!”
“陆先生请吧!”不等陆佐回答,太子刘衍就抢着说道。
众人见太子与宁王针锋相对,旁边的人个个心惊胆战,唯独陆佐和殷季依然面不改色,一个是沉着冷静,一个是初生牛犊。
陆佐拂袖微微一笑,跟着太子向前走了几步之后,趁着太子上车之际,又有心的转身向宁王行作揖礼。宁王似乎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刘行之看着陆佐坐着刘衍的车渐渐走远,一时难以抑制心中怒火,咬着牙低声说道:“父王,您就甘心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刘衍把陆佐带走吗!”
“你懂什么?刘衍这小子都把皇上他老人家搬出来了,难道咱们还能强留不成。刘衍此人,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弄到手,要是得不到,只怕不管你是谁,他都敢咬你,何况皇上又对他宠爱有加!”
“那陆佐就这么……”刘行之愤愤不平。
“不用担心,只要这个陆佐真是个好货色,他就应该知道如何审时度势,陆佐也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