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景象不可见,但可以分辨出此刻病秧娃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处地穴之中,前方不断有着一股腐朽潮湿味传来。
病秧娃快向前,好在最终他运气不错,进入了其中一道门中。
只不过,有一点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原本他认为,这门后至少应该也是一处密室,可现在看来,却是有点乎他的预料。
终于,他走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处不大的小山洞,急忙进入其中,病秧娃顿时觉得有种被坑的感觉。
只见这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山壁,以及一具闪动金色光芒的骸骨,倒在地面,在其表面的服饰早已经随着岁月的侵蚀,化作飞灰。
可就在病秧娃见到那骸骨的瞬间,他突然愣了。
一股悲意从那骸骨之中传来,甚至还有着微弱的烙印波动,宛若万古不朽,留存在那骸骨之中。
他似乎见到了一名青年,不断的攀登一座高山,似乎在寻找什么人,那个青年一直在向前走,仿佛他背负着什么宿命,与生俱来,不曾忘记。
病秧娃此刻若身临其境,愣在了那里,体会青年所有的感受。
这就像是印记一般,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灵魂中。
“难道,我真的错了么?”青年自语,他自走上这条道路之后,便一直不停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或许他不是最惊艳的,但在数万千人中,他绝对是最坚毅了。
遥远望去,在一处山峰之上,盘坐着一名白苍苍的老者。
很久了,老者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他很久,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他不曾死亡,不曾陨落,与世长存。可人终究是要死的,到了这一世,天地变了,不朽的将不再会是他。
看着眼前的青年,老者想起来这两千年来,每隔五十年,便会有着同样的一名青年前来,可他却是不能收他为徒,因为他不适合踏上这条路。
他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来过数百次,也忘记了往昔。但老者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与昔日同样的那种坚毅,这种坚毅像是一团火,每当望向老者,他便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像是要被燃烧了一般。
“你还是来了……”那老者盘坐地面,宛若老僧入定,生机极其微弱,传出微弱意志波动。
“我想要拜您为师,还望前辈能够成全。”青年眉宇之间充满英气与正气,他身着一袭青色儒衣,眸中宛若有一团火在燃烧,盯着老者,十分恭敬道。
这一次,是青年与老者第一次相遇,也是第一次见面,可青年却是有种早在千百万年以前,便已经与老者相见多次的感觉。
景象转换,在病秧娃脑中不断的的交织。
“我终究还是要陨落了,你是我见过最惊艳最有天赋的阵纹师,只可惜我不能见你将之扬光大……”老者盯着身前的青年,眼中充满欣慰,他依旧活了很久了,每一次这么一个青年来到这里,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知道,时间不对,这是他早已经跟他许下的约定。
“恩师,您要坐化了,徒儿没有别的想法,只想以这最后一曲《真火遇》送您一程。”青年盘坐地面,取出一架古琴放在双腿之上,闭目畅弹。
“咚!”
琴声优美,宛若有着一团炽热的火从病秧娃心中冲出,他能够深刻的从其中体会到一种坚持与感恩。
那团火越来越炽热,越烧越汹涌澎湃!
三千大道真火来,前路崎岖无边海。
生死犹如露消散,不问仙路轮回在。
这便是《真火遇》,青年指尖停下,那盘坐地面的老者就此身体开始光,他带着笑意,看着青年,点了点头。
最终,他的身体化作无尽的光华冲天而起,散落天际。
画面再次变动,而这一次,青年却是抱着一名女子,他仰天大喝,双目之中有血泪滑落,他的心中充满了悲愤,他恨这天不公,他恨这世间,他恨那些所谓高高在上之人!
周围战火纷飞,他所在之处,鲜血成河流蔓延,诸多身穿古老服饰的修者怒斥他“她便就该死,你以为自己能够天下无敌,能够守护自己的国,自己的古星?”
“别做梦了,身为圣纹师,你的使命便是勇往直前,战到死!”
“真的痴心妄想,想要以一星之气运,救活早已死多年之人,你简直就是这世间的罪人!”
“你该死啊!”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当年若不是我,这天下怎会太平,若不是我,这片星域又怎会万族共尊,若不是我,尔等还谈什么千秋万代,功高盖世!?”
“若不是,若非是我,她又怎么会死去?若非尔等,若非这天不公,你们又为何在我星空大战之时,活活逼死她!”
“我只想她活过来,可是不能,哪怕以尔等一丝气运为极品,我也想让她活过来,活过来!”
“你用的是我等的气运,这气运本便属于我等,哪怕一丝,一丁点都不行!今日我等掘开她的坟,毁了她的尸,就是要让你功亏一篑,你为这片星空第一人又当如何?依旧有人可镇压你!”
“呵呵,人性如此,尔等总有一天会遭到天谴!”
不知多少年以后,那片星空早已经被他人毁灭,而青年也已经到了迟暮之年,他白苍苍,从远方走来,最终寻到了一处古老的山洞,就此走入其中。
“战意尚今尤可存,奈何世人不识君。心灰意冷隐山去,不问长生不问仙。”山洞之中传来诗声,青年就此隐世不出。
病秧娃动容,从这些画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