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昨日的信,这数月我连书了十封信给玄一,玄一虽说在边境,战事吃紧又路途遥远,但也不至于连一封信也未来得及回我。
不过近日从边关传来的,都是好消息。这仗打了两年,大瑶的新君就是有再多的气想要出,只怕国库空虚,已是难以为继。再打下去,白白让其他七个国家坐收渔翁之利。
是已,该和谈了。
“主子在想什么?”
灰色的袄子放在茶几旁,说话的正是徐意。
“先生,我在想,冬日萧索,人总疲懒些。”
“哦?”徐意显露出颇感兴趣的模样。
“倒是没什么事,不过闲的发慌,徒生些无意义的感慨罢了。”我看了眼徐意,并不准备告诉他有关大瑶的战事。我手上有许多齿轮,这些齿轮,只能在该呆的地方,做该做的事。如此才井井有条,也使诸器独立,方得运作。
徐意倒也不在意,道:“徐意虽在竹兰茶舍,得了些许器重,但仍无权限接触茶舍的关键人员与机密。不过,正如主子所料,茶舍并非普通的消遣场所。徐意这三月所见所感所查,茶舍恐是青州最大的情报机构。”
我虽晓得竹兰茶舍不是寻常处,但也不知这茶馆竟然是情报机构。如此看来,这茶舍所属何人?是敌是友?曾经手过什么情报?都需一一探寻。
“先生,如何断定?”
徐意瞳孔微缩,陷入沉思,“徐意也不敢妄断,只是竹兰茶舍的运营方式像及了当年老主子创建的珠宝阁,分明暗两桩,明暗两桩互不干涉。”
珠宝阁?
那是父亲创办的情报机构,名为珠宝阁,却是柒州国中最大的赌坊,但更为隐晦的,这珠宝阁是九洲大陆中,最大的情报机构。父亲的情报网无孔不入,这也是为何柒州在父亲的治下,国力大盛的原因之一。
只可惜,后来父亲消失在九州大陆上,连着父亲创办的珠宝阁也销声匿迹,珠宝阁的组成人员也都如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
当年,该是如何盛大的景象。
父亲,我真的能如您一般,如历任苏家后人一般,颠倒乾坤,匡扶一国于九国之巅吗?
我真的能,给这片土地的百姓,带来希望、繁荣和富足吗?
我将思绪抽回,忍着心中泛起的酸楚对徐意道:
“先生,赶在春天来前,确认竹兰茶舍背后的究竟是何人。还有……探查竹兰茶舍与父亲的珠宝阁是否有关。”
徐意有些惊讶,看向我:“主子的意思是,竹兰茶舍与珠宝阁有关?”
“或许吧,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与父亲有关,说不定能找寻到与父亲娘亲有关的消息呢?
徐意点头称是。
“对了,在动竹兰茶舍之前,我们自己,也需要建立一个新的情报机构。单指靠竹兰茶舍,将全部赌注押于其上,非我的行事作风。”
徐意对我这提议并不感到惊讶,问道:“主子准备如何?”
我露出坏笑,看向徐意:“等此间事了结,我这处红香软玉齐了,就要劳烦先生做几年龟公了。”
我仿佛看见徐意老成的脸皮抖了三抖。
徐意走后,我入暗道,准备去瞧瞧我那可爱的师兄九儿活干的如何了。
苏宅原先的鸳鸯池后方假山处,有一入口,内里宽阔敞亮,饮食器具、诸物齐备。外通都城边郊野外,可说是休闲养生、逃之夭夭,双管齐下的风水好地了。
通过昏暗幽深的长廊,便能闻到女儿家惯用的香幽幽的飘入鼻中,再往前走上个几十步,目之所及开阔宏大,各色轻纱幔帐从天而落,不知哪出通风,吹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的幔帐飘来摆去,极是好看。不过眼前被幔帐遮住,只有走过幔帐,才能看见三个耳门各自通向不同的去处。
丝竹声乐,女儿家的轻声呢喃,魅惑的神态,如葱削般的指尖,正是极乐天上人间处,叫人神仙也不肯做。
九儿的任务,正是教会这些女娇娥们怎样如狐般,媚态天成。
虽然我时不时便常来看看我这些姑娘们,可每次一见,都难免看的有些入嗔入痴,身子骨都酥了不少。
“绿兮见过主子。”
那手持琵琶的女子正是绿兮,见我过来,盈盈腰身慢慢起,两手指尖相扣于腹部,朝我福一礼。
美,可真是美。
难怪那么许多男子一入红栏栅,便醉生梦死,不知家何处。我这里的姑娘们,各个不同,又个个如绿兮一般,能勾魂摄魄。
我往内探探,此处不见九儿,想来是在另一处。
原先我想的,就是开不普通的青楼,招不普通的恩客。这世上,有男人消遣的去处,自然也有女人消遣的去处。
穿过鹅黄色的轻纱幔帐,便见一处极尽奢靡的地界。流水潺潺,九曲十八弯,此处除了流动的水,不规则的床,蚕丝纱撩起的幔帐,目之所及,便是各色男女。
我看了半天,这男男女女的声马犬色,单只是看着,也颇为享受。
我的头脑,不做商人赚钱真是亏大发了,啧啧啧。
看了几分钟,忍住不红了脸,这一片人吭哧吭哧哇哇叫,真是臊死人。
我咳了一声,便转过身去了。
我这一咳,身后顿时戛然而止,雅雀无声。
这……我的姐儿和哥儿们,如今都练到这种境界了吗?投入忘我,又时刻神思在线?
九儿见是我,又见大家都停了。离开正在教导的那对男女,又呵斥了一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