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高台,百柱擎天,无数凶兽聚拢在高台之下。
巨柱只见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田农襄被捆着台上的一根柱子上,浓郁的阴云将他包裹,雷电不时击在他的身上。
“操你妈的臭蝴蝶。”田农襄骂着。那只老蝴蝶说是要推演自己的过往,可现在这场景,分明是在施刑。
在他的对面,九只硕大的蝴蝶各执法器,射出白光,将整个高台以及那浓浓的阴云都包裹了起来。
蝶族老祖轻悬半空,不断施法,两翅挥舞,催动着巨柱间的阴云蜿蜒升腾。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田农襄的神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似乎自己的魂魄已不属于自己,正在一条茫茫无际的荒域穿行……
直到第三天清晨,那高台之上,竟显现出一方模糊的世界,一个在场的凶兽们从未见过的世界。
高楼广厦,人头攒动……
这是什么地方?台下的凶兽们惊呆了。自己从未见到过这个世界……
田农襄的神魂在一阵惊颤后,缓缓离体而出,茫然地穿行在这方世界的街巷,而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他,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行……
穿过都市,迈过田野,最终驻脚在一座民宅。
他觉得这里很亲切,可有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茫然而入。
屋内,四五个老太太围着火炉,一个老太太泪流满面,正在讲述一些事情。她们看不见自己,甚至有位老人起身在他身上穿过而不觉。
那位正述说的老人,田农襄觉得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她是谁。立着墙角静静的听着。
“他爷走后每个月留下二百块生活费,银行卡都是他们拿的,可能政府那月的晚了,老三家去取钱说没了那二百块,非说是我领走给了襄儿,可我没领啊,襄儿也没在家呀,结果老三和他媳妇就和我吵,后来老三媳妇打了我两耳光……,血顺着嘴往外流,我我……”
“去老四家住了一个月,吃饱饭的没几天,天天还的看他们的脸色,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老三家住了一个月,那配套房阴冷阴冷,一碗咸菜让我吃了一个月,我给老三说‘娘可真嚼不动那芥菜丝’,老三砸着桌子冲我吼‘这菜都不吃,你还想吃啥?还想吃啥?’,我气了骂了句‘还想吃你的心!’,结果被赶回来,几个月了都不见人影。”
……
田农襄听得愤恨。他的儿子们都该是些什么货色?
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冲来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奶奶,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不上学了,回来给你养老。”
这时,田农襄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与这年轻人有种极为紧密的联系。
“襄儿,快起来,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有位老人起身搀起了年轻人。
又聊了一会,几位老人6续离开,只剩下祖孙二人。两人聊了很多,也很伤感。
田农襄几次想要离开,可不知为何,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离不开此地。
“奶奶老了,不中用了,也陪不了你了,以后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老人说着,伸出干枯的手,摸摸年轻人的头,摸摸他的脸,摸摸他的肩膀,摸摸他的胳膊,握住他的手,“孩子长大了,我也放心了。”说完,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奶奶,你怎么了,大过年的不要想那么多,我陪着你呢,以后咱祖孙俩的日子一定能过好。”田襄连忙安慰。
这时,田农襄的脑海里嗡的一声。他又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这种场景生过,就生在自己身上。
待一老一少各自回卧室睡下后,田农襄茫然地在屋内踱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胸前压了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深夜,老人又来到堂屋,使尽全力将小煤炉移近自己的卧室。拽开排烟罩,又在煤炉上放四五块煤球。然后,反锁上门,默默地穿上一身奇怪的衣服,合身躺在床上……
田农襄他原本以为老人是怕冷,可此时……
他向去把那煤炉移开,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走进不得。他焦急地大喊着,可无论怎么用力,都不出任何声音……
田农襄崩溃了。不知为何,他有种绝望的感觉,撕心裂肺……
他走进年轻人的卧室,试着去推醒他,可自己的双掌却如空气一般,在他身上穿过。他用力的大喊,可依旧不出任何声音……
他焦急地反回老人的卧室,无助且无奈地颓坐在地。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只能静静地看着。
直到天快亮时,年轻人才从床上弹起,疯一般冲了出来。先是大喊,后来是砸门……
咣当,咣当……
墙角,田农襄茫然地坐在墙角,看着那少年砸门,心中无比的愤怒。晚了,一切都晚了!
年轻人冲了进去,抱主老太太冲到院内放在地上。回屋捞了褥被出来,把老太太放到褥上,用棉被把她严严实实地盖好……
后来,整个院子里聚满了人,是四邻相亲。
委顿在墙角的田农襄茫然地看着跪在老人身旁的年轻人,不知为何,他的心在开始滴血。
那就是自己!是曾经的自己。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这是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对,一定是这样的。他开始痛恨自己,恨不得过去踢年轻人一脚。事实上,有人替他代劳了。
“看你的死样!”伴随着声音,一只大脚踹在了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