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吧。”
“所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有枪杆子在手,说话才会硬气。中国最广大最根本的命运还是在农民手里,集合……”
“厉害,然后呢?”
“算了,跟你闹着玩呢,你好好活着就行,睡觉啦!”侧了身,背朝着苏千彻。
男人笑了笑,还是搂着自己。
……
离别的时候是在下午,送他到青石桥下的小渡口,准备搭船到都市的大港口,再坐大轮船去魔幻而现实的上海滩……
渡口自然有依依的柳树,连续的雨,那些柳枝子没法再青翠欲滴了。
小船还没过来,苏千彻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中山服,提着小箱子。双亲和妻子站在身后。
似有千言万语,但又无语凝噎。
姜熙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整理着苏千彻的衣服扣子和领子,生怕他穿的不板正,再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母亲给好了盘缠,都藏在那些内口袋里。
“去了别委屈自己,别惹事,这世道毕竟不太平了,见了洋人就远远让开,吃点小亏不要紧的,别抽鸦片烟,有让你抽的,赶紧离那人远远的。听老师的话,学好本领,为国家出力有很多方式,别太钻牛角尖……”父母说着。
母亲又摸了摸姜熙后脑勺:“熙儿你不用挂念,我和你爸都当最亲的女儿。”
“嗯,记下了。”
船来了,握着姜熙的手,便又松开,上了船。
笑着挥手,六月的风也吹拂着柳枝子。
小船荡漾起浅浅的涟漪,一路顺风游动着。河水平缓,水流潺潺。倒映着久远的青瓦白墙,然后是岸上女子奔跑的影子。
苏千彻赶紧从棚子里出来,对着街上喊:“回去吧!”
“嗯,!”姜熙早学会了,她跑不动,弯下腰,喘着气,依旧笑着。
再一次挥手,船顺着河水拐弯,又过了一座石桥,街上还算热闹,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终于看不到姜熙了。
苏千彻安静坐着,眼睛感到了烫烫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