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四五十岁、皮肤很有沧桑感的老男人,本来正要跟韩婷道谢,看到顾骜chā jìn来,定睛一认,连忙对顾骜也谢不绝口。
“这是……”顾骜并没有国家队有关人员的照片,一时分辨不出身份,颇有些尴尬。
幸好这种尴尬只持续了一秒钟,韩婷就帮他解围了:“徐领队,苏指导,这就太见外了。大家都是为了国家嘛,说什么谢不谢的。何况小顾现在还是zhèng fǔ官员呢,多做点贡献那也是分内应该的,他要是敢骄傲我抽他!”
韩婷在外交学院那两年,素来是以身作则大公无私的,尽管顾骜已经毕业了,但曾经的师生关系摆在那里,加上最初起步时的提携,顾骜估计这辈子都没法逃脱韩婷的教训了。
“韩老师说的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顾骜借机认清了谁是徐领队谁是苏指导,然后先跟领队寒暄客套了几句,然后半推半就被主教练拉到了休息室里。
韩婷和米娜也跟在后面。
徐指导把队员们都召集起来,指着顾骜等人训话:
“同志们,这位就是外交部门的小顾同志,还有伊丝米娜雅同志。我听总局李局长说,就是小顾同志他们几个,那天晚上连夜照会、对沙特人进行了严厉的谴责,没让他们再多放一个水,保住了再打一场附加赛的机会!小顾同志可是基辛格国务卿的得意高足、关门弟子,所以才对资本注意国家的卑鄙下流程度有如此充分的洞察!
韩总和小顾同志他们,分别在赢得比赛机会及备战方面,为我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我们才有机会继续走下去!后面我们一定不能辜负兄弟部门和爱国红色资本家的鼎力相助,打好比赛!”
“打好比赛!对得起档!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迟队长率先高喊,其他队员们也跟着喊起了口号。
韩婷趁机在旁边给顾骜悄悄指认了几个主力队员。
顾骜扫了一眼,又是暗暗一惊。
他前世对足球并不是很了解,如今也只是站在外交和资本的领域,稍微帮一把手,但国足哪些主力个人资料如何、技术特点怎么样,顾骜还是不知道的,完全两眼一抹黑。
他此前也只是看了名单,但名单上什么资料都没有,就是一个手写的、只有名字和号码的列表,甚至连球员年龄都没写。
所以,顾骜认出谁是谁的时候,才会如此惊讶。
“队长迟尚兵看着老沧桑,都32岁了?主力前腰、进攻组织核心容志行都33了?难怪饱经风霜……主力队员怎么都这么老?就爆发型主力前锋古广明22,少壮派啊。”
顾骜暗暗跟韩婷窃窃私语地讨论。
“小顾同志有什么疑问么?”苏指导很卖顾骜这个帮他续命的恩公面子,所以很殷勤。
“呃……我怕苏指导见笑,我这人其实不太懂球,问出来太外行了。”
“无妨无妨,顾同志是搞外交的嘛,公务繁忙没空了解足球很正常。”苏指导一点都不以为意。
顾骜就把自己的疑问稍稍提了一下。
苏指导悲凉地叹道:“国家队的老龄化确实稍微有些严重,跟欧美国家比的话,平均老三四岁吧。唉,大多数人,也就踢这一届了,如果还有下一届,肯定要换相当一批血。
但是没办法,我国的足球走的是技术的路线,不是拼体能。所以就算球员年纪大点、耐力差一些,靠经验技巧还是可以弥补回来。
一来是国家没钱,养不起太多球员,不可能每三四年就换一批新锐磨合,每个人培养起来,至少要做好准备为国家服役15年、20年。多一个国脚编制,每年就要多消耗200公斤牛肉,还有其他营养品、训练耗材,如果从送省级选拔就开始扩标,总局哪有那么多预算呐。”
顾骜听了,内心扼腕不已。
他突然发现,外交学院那每年60个可以公费学习怎么吃牛排和其他各种西餐的名额,原来那么珍贵。
外交部的经费也只供得起这么一点人,难怪更不受重视得多的体总揭不开锅了。
想着想着,顾骜突然眼前一亮,拉着韩婷的胳膊急切地问:“对了,韩老师,我让你查的那家泰国饮料厂,有找到么?产品买到了没?怎么没见给队员们用呢?”
韩婷想了想:“我有交付了呀,应该是交接的时候没说清楚吧。苏指导,我们不是还赞助了一批什么‘运动饮料’吗?”
苏指导回忆了一下,然后去问了一句领队。
不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从堆在那边的补给物资里翻出来几箱饮料,还很抱歉的解释:“苏指导,是我们疏忽了,箱子上写的都是泰文,没人看得懂,又不敢乱喝,不会有什么禁用的成分吧?”
顾骜释然一笑:“不,尽管喝,只要是运动后喝都没问题。这种东西叫‘功能性饮料’,没有违禁成分的,翻译过来叫‘红牛’,别看只是泰国货,对瞬间提升耐力效果很好的。”
1981年的“红牛”,还只是泰国清迈本地华商许书标开的无名饮料厂的产品。要到两三年后的1984年,才被奥地利商人马特施茨发现这个神奇的耐力增强配方,并且开始注资合资、试图国际化,并且在1987年正式打开海外市场的。
要不是顾骜早就知道红牛是后世耐力性赛事的必备杀器、恳求韩婷不厌其烦去泰国小城市刮地三尺,根本就买不到“红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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