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赞将军的时间当然很值钱,既然巴格达大学的教授还没到、验证工作无法展开,他也不可能跟顾骜在那儿耗着。
虽然教授们也许半小时就来了。
于是顾骜和伊丝米娜雅就被单独先送到保密室里等着。
“将军的时间宝贵,因为行程改变了,上校只能把下午要汇报的工作提前到午餐。这是我方的军事机密,所以很抱歉不能让你们陪将军用餐了,请单独先坐一会儿吧。”
接待人员还挺礼貌,把这里面的关窍解释了一番,以取得中方谅解。
这种情况,在日理万机的要人身上,是非常常见的。
因为他们的行程排得非常满。
如果顾骜的闲聊将占用将军下午的一部分时间,那原本定在下午汇报工作的其他官员,就得临时凑将军的日程、提到午餐的空档。
如果这个汇报里又有不能让外国人听到的机密,那么原定陪同的外国人只能另外找个喝咖啡的地方呆着。
顾骜连忙表示理解。
谁让他们算闲人呢。
伊丝米娜雅被这种郑重的氛围搞得有些不自在,等保密室里安静下来后,她忐忑地问:“学长,我们不会太冒险了吧?说这么激进的话题……”
“没事的,放心,有我呢。”顾骜诚恳地抓着学妹的手,帮她鼓舞士气,宽慰人心。
他附到伊丝米娜雅耳边,轻声分析给学妹听:“其实,不要把我们的行为后果想得太严重,就算我们揭露了真相,又如何?以色列是不会因此就亡国的。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不会对我国产生任何影响。
国际政治哪有那么容易靠嘴炮解决?说到最后还是靠武力,嘴炮只是帮某个阵营内部的领袖建立威望用的手段。”
“那你觉得,我们揭露之后,大概可以实现什么效果呢?”伊丝米娜雅脑子有些乱。
顾骜分析道:“最好情况下,无非也就是逼得以色列放弃‘确立以色列是一个民族国家’的主张,而承认‘这是一个多民族和平共处的国家、犹大人和巴勒斯坦人有同等地在那块土地上生活下去的权利、犹大人不得驱逐殖民巴勒斯坦人’。
因为哪怕在以色列建国之前,犹大人们确实已经在巴勒斯坦买了很多土地、建造了很多定居点了,在英属殖民地时代,这些迁徙和定居就已经是合法的了。
所以犹大人继续住下去是没问题的,被我们反驳掉的,只是那个‘独占性’和‘排他性’。从‘只有你能住’,变成‘你和他都能住’。
你要有信心,我们是在干维护世界和平的事情,那些左-翼爱好和平的犹大人,也会支持我们的。我们并不是在损害一方而卖好另一方。
即使有一小撮人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那也不是犹大人这个整体,而是一小撮极-右的犹大复国注意分子。而中、左的犹大爱好和平人民,只是想有个地方住,而不是彻底排他地强行建立一个只有单一民族的国家。
当今世界,移民是主流,连曰本都不是单一民族国家了,法理上来说北海道还有阿努伊人。全球唯一的单一民族国家,只剩下一个冰岛了。犹大复国注-意强行驱逐巴勒斯坦人,那不是逆历史潮流而动么?”
伊丝米娜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但随即转念一问:“那如果只能起到这么一点效果,你又何来把握赢得侯赛因将军的友谊呢?”
顾骜笑道:“米娜,仗不是这么算的,对政治家而言,有些牌只要打出去就立竿见影收到效果了,不一定要看最终的疗效。
比如六年前侯赛因将军出兵去叙利亚‘行侠仗义’,不也是在戈兰高地被杀得一败涂地?但即使是输了,他的威望依然高涨,所有中东国家都把他视为主持公道的盟主。
今天这事儿也是一样,只要最后有伊拉克学者公布了这个成果、并且由侯赛因将军的媒体宣扬,哪怕实际上还没伤到以色列一根毛,他的威望就已经足以在中东世界登顶了。还怕他不把我们当成最好的朋友?”
……
经过几分钟的秘密切磋,伊丝米娜雅终于和顾骜统一了思想。
这时,保密室门口一阵响动,似乎是有人来访。
顾骜听到他的保镖罗勇信和刘壮连哼唧带比划,似乎试图与对方交涉,然后把人放进来了。「门口不仅有顾骜的保镖,也有一个伊方站岗的。一会儿巴尔赞将军来的时候,顾骜的保镖就得提前离开,不允许持枪出现在巴尔赞将军面前」
顾骜一愣,发现是个他这周刚认识的装备部门军官,名叫桑德少校,是阿卜杜拉上校挺亲信的一名技术军官,据说能力很强,又不邀功。
“顾,我临时接到上校指示,因为巴尔赞将军的时间非常宝贵,所以想先跟你沟通一下,确认一些外围情况,以及初步判断你的可信度,一会儿好直奔主题、节省将军的会谈时间——放心,我的保密级别足够高,这里也没有录音设备。”桑德少校开门见山。
顾骜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那么,你想代将军问些什么呢?”
桑德少校深吸了一口气,暗中仔细观察顾骜的眼神,然后开始提问:
“你认为犹大人不是一个民族,那么几千年来关于犹大民族的传说你又是怎么理解的?这可是写在《旧约》上的历史,你不会想连《旧约》都否定吧,那可是否定整个西方世界的史观了。”
之所以一直没人怀疑犹大民族的真实性,最大的一个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