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白西爵追问道。
他好奇于,什么样的人,需要祁冤这个自负骄傲的人要借助他人之手才能杀。
祁冤冷清的眼眸盯着他,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白西爵盯着他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看了很久,等着他的下文。
可祁冤像是故意在捉弄他一样,闭口不言。
白西爵僵着脸顶住他,心道:你说呀,你倒是快说呀,傻愣着做什么……
“你不会是想让我自个儿猜吧?”白西爵眼角忍不住抽了两抽。几年不见,这性格这么恶劣……
在白西爵将要第三次提出抗议,祁冤终于开口了。
“郑隆生。”
“什么?!”白西爵不可置信的道。
“杀了郑隆生,顾城会乱成什么样,你想过没有!不对……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有什么目的?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对于白西爵的连续问,祁冤只是心平气和的看着他,待他激动的情绪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这似乎不关你的事,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的?作为阶下囚,难道没有点自觉吗?”
白西爵攥紧拳头,眼中含着不甘、愤怒、无奈、失望等等复杂的情绪。
“要是能杀他,我们早就动手了。”白西爵错开祁冤的目光,不想再看他。
一方面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里带有一定的欺骗成分,他们不是杀不了郑隆生,别说是白耀,就是莫辰也是有办法拿下他的性命,毕竟37号房一定程度上,就是一个杀手组织。但是郑隆生的存在,对于顾城的社会秩序至关重要。虎口帮分作三十六个组织,这些组织看起来相互制衡,但根据37号房带回来的情报,白西爵可以肯定,这么些年,郑隆生已经慢慢将这三十六个分支合并得差不多了。
完全合并只是时间问题,但这段过渡期,与顾城的安宁息息相关,这段时期,只要郑隆生出了意外,虎口帮定会陷入混乱,这必然会导致整个顾城出现暴动。
另一个原因,带有很多的个人因素,因为白西爵到现在,依旧不相信祁冤会是这一切的原罪,他记忆中的祁冤,是个能为了身上肩负的责任死而后已的人。他用着自己的方式,来守护着儿时的玩伴,最好的兄弟。
祁冤修长的手指敲击在书桌上,“咚咚咚……咚咚……”富有节奏的声响在屋里盘旋环绕,久久不散。
祁冤在思考,纠结是否该让白西爵知道一些东西。以白西爵的性格,定然不会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冤大头。
“我向你保证,郑隆生死后,顾城不会乱,不止如此,还能大大挫伤虎口帮,使他们一蹶不振,十几年内威胁不到政府。”祁冤说的真诚,眼里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他不会给白西爵更多的信息,这是他的原则,不该波及到的人,就远离,即便是需要这颗棋子。
这也算是对白西爵的情分了吧,他想要保护他。
“怎么,你手下没人?这些年在黑道混了这么久,连个郑隆生都杀不了?”白西爵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但是考虑到白耀的状态,和祁冤的隐瞒,白西爵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祁冤皱眉,“倒不是没人,只是出师须有名。”说白了,就是杀了人,还让37号房背锅。
“切,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帮白耀脱离37号房。”
白西爵心里一震,正视祁冤。
——
等了将近三个小时,门开了,白西爵走了进来。
“白叔。”吴药担忧的上前,想要询问相关情况,却被白西爵抬手制止。
“我需要静静。”白西爵疲惫的道。
吴药体贴的让开道,并绕到饮水机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一夜,很安静的度过。
第二日起床,当吴药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入眼看到的是一个略微弯曲的背影,他看不到背影主人的面容,不知道此事他是什么表情。但不难猜到,昨天晚上,定然是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才让白西爵考虑了整整一夜。
“白叔……?”吴药小心翼翼的叫唤一声。
听到声音,白西爵僵硬的回头,看到眼含担忧的吴药。
“怎么?”白西爵问。
“你坐了一夜?”吴药问。
没得到白西爵的回答,吴药接着说:“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白西爵眼皮动了动,还是没有回答。吴药走近他,踌躇半晌,道:“白叔,我觉得这里有问题。”
听完他的话,白西爵没有任何反应。
“我前天看到虎口帮的人进出这里……”见白西爵还是没有反应,吴药接着说出自己的疑惑,“但是昨晚,我看到了其他帮派的人。”
没有再纠结于白西爵是否给出回应,他自顾自的分析起来,“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本地人,那个穿着打扮,倒是有点像a市的风格。嗯……对于他们的身份,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吴药讪笑两声,“其实是这段时间太闷了,胡思乱想的。”
话锋一转,他又说:“但如果我的猜测接近真相的话,那不是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白西爵终于开口了。
“三十年前,a市是有三大帮派的,虎口帮,黑石帮,龙须帮,能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实力应该是相当的……但是换个角度想,既然是黑帮,那就少不了结仇,火拼之类的事,相互之间肯定结怨很深。”
“再往深处想的话,就很有趣了,你猜什么样的诱惑才能让积怨极深的两个帮派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