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鸡汤灌下肚,九难师太可能是有点撑着了,往后的连三天里她的情绪都不太高,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不是赶路就是发呆,要么就一个人对着蓝天白云走神。
曹岩几次想要和她搭话,可惜对方都对他爱搭不理的,几次下来,他也就熄了和对方搭话的念头。
反倒是他和阿珂的关系稍微亲密了一些,阿珂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还不懂得人心险恶,在曹岩的可以讨好之下,又没有上一世对韦小宝那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她对曹岩并不排斥,相反,因为曹岩总能妙语连珠的说一些笑话逗她开心,结果几天下来,她反倒开始粘着曹岩,基本上曹岩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好在九难师太这两天状态不佳,否则还不得大吃一坛子老醋?
曹岩也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了,他被九难师太连夜带出了五台山地区,重新回到了直隶地区,几天时间,他们已经到了京城附近。
“师太,到京城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刺杀皇帝不成?我跟你说没戏的,而且皇帝短时间内不会回京城的,你就是过来也是白搭。”
马车驶入京城,曹岩一边赶车一边说道。
他此刻已经换下了僧服,穿着一声普通的衣服,头上带个小帽子,这样看上去就不那么显眼了。
“别多话,赶你的车。”
九难师太冷哼一声,面若冰霜。
“……”
曹岩耸耸肩,不再说话,按照九难的吩咐把车赶到了京城以北,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山坡上。小山坡的顶端有一个大槐树,上面挂着铁链,曹岩一看就明白,这可大槐树,怕就是传说中的“罪槐”了。
当年明思宗在逃离京城时,就是在这棵树上吊死的,清军入关后为了笼络人心,将此槐树称为“罪槐”,用铁链锁住,并规定清室皇族成员路过此地都要下马步行。
而九难当年就是明思宗朱由检的次女,这是她父亲去世的地方,她是来缅怀先人的。
“阿珂姑娘,你对你的师父的身世了解吗?”
坐在马车上,曹岩看着九难师太的背影,扭头向阿珂问道。
“师父的身世?我不知道呀,师父也从来没说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珂一脸疑惑的看着曹岩。
“没什么,”曹岩摇摇头,“阿珂,你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我过去看看。”
“不要,我也要跟你一起过去。”
阿珂噘着嘴说道。
“乖,听话啊,我和你师父说几句悄悄话,一会儿就回来,放心,你都能看着我们的。”
曹岩摸了摸阿珂的脸蛋,少女脸色羞红的躲到一边,再也不说要跟着一起过去的话。
曹岩得意的笑了笑,跳下马车,迈步朝九难师太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槐树,曹岩侧头看了九难一眼。
“师太,如果难过的话,不如哭出来。”
“……”
九难回头看了曹岩一眼,没有说话。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想法,家仇国恨,确实是一种折磨。”
曹岩看着大槐树,轻声说道。
“你又知道了?”
九难扭过头来,一脸冷笑的看着曹岩。
“当然,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明朝功过难辨,但就说大明朝的这些君王,确实个顶个都是好样的。面对外敌的入侵,他们没有投降,也没有放弃皇室的尊严,只是这一点,就让人钦佩。”
“君王死社稷……嘿,亏得你还记得这句话。”
“当然,作为华夏民族稍有的有风骨的王朝,我当然不会忘记。”
“可你却甘愿做满清的走狗!”
“我说过,师太,我是个利己主义者,虽然我钦佩大明朝的列位帝王,但这不代表我就愿意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因为我体会过最艰难的人生,所以我这一生都会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谁能给我带来好处,我就帮谁,这是我的生存法则,就如同你坚持仇恨满清,想要为自己的父亲亲人报仇一样,这都是一种生活方式,旁人只能质疑,却无权反对。”
曹岩摇摇头,轻笑着说道。
“你都知道了?”
九难有些惊讶的看着曹岩。
“差不多吧,我以前就听说过,说当年明思宗自缢之前,他曾下令将所有的后宫全部杀死,包括他的儿女。但他有一个女儿,当时只是被砍掉了一条手臂,却侥幸活了下来。那个公主,应该就是师太你吧。”
唰!
两根手指落在了曹岩的喉咙上,只要他再多说一句话,恐怕他的喉咙就会被对方生生撕碎。
“小鬼,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会吗?”
曹岩斜睨了九难师太一眼,咧嘴一笑,然后抬头看着远处的槐树。
“明思宗,算得上是一个圣明的君主,只可惜大明朝到了他那一代已经是积重难返,除非大破,否则难以大立。只可惜当时的天下,没有给他破而后立的机会,他很幸运,他生在了帝王之家,但他也很不幸,他生在了一个错误的年代。那么师太你呢?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问题你考虑过没有?”
“你什么意思……”
九难皱了皱眉头。
“在我看来,你是不幸的,因为你生在了更加糟糕的年代,明思宗的同年最起码还能享受到帝王般的生活,而你却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被斩断了手臂,同时你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袁大侠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