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过几千米的距离在血狱之中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箭光奔袭不过数息便被血雾腐蚀殆尽。但紧接的第二道箭光沿着被第一道箭光冲出的空隙,笔直的射向血狱深处。宛如实质的血雾之息粘稠如水,翻涌的血潮击打在箭光上,每一息都让赤红的箭光更加微弱。
“叮。”
晃若烛火的箭光终是走到了血狱的尽头。
那是一块巨大的茧,漫布的血触爬满了表面。
赤红的箭光消逝而去,整个血狱中除了血潮拍击之声再无一丝动静。
“呼…呼…还好,仅凭这些道箭光还不足以破除本尊的血狱神通,只待挡住那第三道箭光,本尊便先行撤退,没想到负责断后的仙将里竟有造诣如此高深的箭修…”
血茧中的血魔尊面色苍白,双臂处空无一物。血魔尊心念一动,巨大的血茧一阵轰隆巨响,竟是从茧壁之中分出无数道血色细触涌向血魔尊的断臂,原本因施展秘术而自爆的双臂竟开始缓缓修复。
“怪哉,三道箭光齐射,还有一道为何…?!”血魔尊正想放出神念搜寻第三道箭光,却猛然间惊恐感觉到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心脏,一股只有在身死存亡关头才能体会到的威胁。
第三道箭光幽灵般如期而至。
第三道箭光在无边无际的血潮中笔直的射向血茧。一样的赤红光芒,一样的速度,仿佛和前两道箭光并无分别。血魔尊眼角微跳,他很清楚这无边无际的血潮有多可怕。哪怕是换做其他同等修为的魔尊也会像那两道赤红箭光一样被这漫天的血潮生生腐蚀。但眼前的这道箭光,赤红的箭光却没有一丝的减弱!
“该死!该死!”血魔尊状若癫狂的扯断缠在断臂上的血触,将一双刚长出一半肉芽的双臂狠狠的刺进血茧之中,庞大而又精纯的魔息源源不断的灌入血茧之中。整个血茧开始散发出妖异的血红色光芒,在无边的血潮中仿佛一轮烈日般耀眼。
在血潮中穿行的赤红箭光此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原本赤红的光芒在此刻绽放出如同烈日般的金色光芒,一道金色细影从箭光之中爆射而出,爆射的气劲在血潮中引发一连串的爆炸,从箭光处到血色巨茧之间的血潮被冲开一个巨大的圆形通道。
快!无法形容的快!
待血魔尊的神念捕捉到这道金色细影,这道细影已经撞在了血茧之上。血狱神通在这道金色细影面前仿佛纸糊一般被直接贯穿而破,金色细影已至血魔尊眼前,血魔尊才能勉强看清这金色细影究竟是何物。
这是…一把…剑…
一把没有剑格的剑,一把通体莹白细长的剑。
“剑修…竟然是…该死的剑修!”
金色剑影自血魔尊胸口穿胸而过,凌厉无形的剑气暴虐开来,本就愈发稀薄的魔气被剑气绞碎,血魔尊浑身鲜血淋漓,胸口的剑伤燃烧着金色煌炎让伤口根本无法愈合。
血魔尊的气息变得虚弱以极,四周的血狱神通失去了魔气灌输,纷纷消散在空中。
血魔尊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艰难抬头看到了远处那道凌空持弓而立的白袍身影。
“天庭白袍…七色彩云徽…你是…神狩部的…飞云将!”血魔尊大惊失色,神狩部乃是天庭中数一数二的战部,而其中的飞云将又是实力仅次于神狩宫部首的存在。
这样的战部高层怎么会混迹在断后部队中?
“魔族蝼蚁,死不足惜。”白袍青年眼神冰冷,右手一伸,远处的金色剑影几个闪动间便飞回手中。看着眼前跪伏在地妄图熄灭胸口金色煌炎的血魔尊,嘲讽道:“别痴心妄想了,这金色煌炎乃是衔烛之火,连魔息亦能焚烧,还是放弃挣扎,也好死个痛快。”
“啊!不…本尊怎么能…死在这里…!”
状若癫狂的血魔尊疯狂的向剑伤处灌输魔息本源,但胸口的金色煌炎却愈燃愈烈,血魔尊一身血肉都渐渐被霸道的煌炎焚烧殆尽,只留得一捧黑灰随风散去。
白袍青年看着血魔尊化作飞灰后,反手将紧握的剑收回背后的剑鞘。原本冷漠的脸上涌上一阵苍白,踉跄的跌落在句芒身边。
句芒见白袍青年如此,掐诀引出一缕缕充满生命气息的涓流渡进白袍青年的体内。白袍青年原本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下来,左手持弓撑着站了起来,眼神凝重的看着远处天空中被撕开的巨大裂缝。
“到底发生何事?神狩部不是随陛下西撤了吗?要不是收到你的本源讯息,我和刑天肯定认为这是个陷阱。”句芒看着身旁的白袍青年说道。
“神狩部和其余几部已经跟随陛下西撤至不周盘龙山地界了。一路上魔族大军围剿不断,弟兄们也都死伤惨重。”白袍青年反手缓缓的拔出那把没有剑格通体莹白的长剑,“在和魔族的交战中,我们终于得知,魔族在很久之前就开始预谋此事。用千余年的时间渗透进仙界的各个角落,布下了数不胜数的棋子。就连神狩部之中…竟也混迹有魔族爪牙…”
“什么?!连你们神狩部里竟也有魔族奸细?!到底什么样的修为才能在你们申部首的眼皮下蒙混过关?!”
听到此处,句芒不由得惊怒出声,连同身后的刑天也睁大了肚皮上的眼睛。
“在大战初期,我们就发现仙界与下界的虚空甬道被强大的封印所封印了。后来天策部开始细查百余年前负责监管引仙台的战部,发现其每年的报告无一例外全是没有下界飞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