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大的护身符,仍然是对历史的掌控,使自己能够先知先觉,始终在峰口浪尖上领先一步。
但是现在,形势的发展似乎正在慢慢偏离自己预想的轨道,向着无法预知的历史路径上行去。
他苦恼的几乎叫出声来,怎么办才好?自己的到来已经是一种改变,而为了自己和高顺、典韦以及所有鹰巢兄弟的生存,自己也只能改变。然而,改变的后果就是万变,自己已经无法对今后天下大势作出任何准确的计算和布局。这真是一件极为矛盾的事情。
南鹰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注意到身前有一个孤独的背影似乎正在微微颤抖。
南鹰从侧面望去,灵帝看似平静的面孔有些发白,感受到了他此时内心中的愤怒、惊惶、无助、忧虑,心中生出一丝歉意,其实自己可以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
只要向灵帝坦言,内jian便是封谞,那么只怕封谞绝对没有机会来到朱雀门前,更不会趁机杀了张忠。
凭着灵帝对他的信任,南鹰相信,即使自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灵帝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拿下封谞。问题在于,自己事后如何对此作出解释。
南鹰想了半天,仍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无奈一笑,自己的智慧还是太过浅薄,远不及贾诩这种妖人啊!
他不由向贾诩瞧了过去。
贾诩仍然蒙着面罩,但平静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波澜,似乎面前的上百具尸体和他没有一个铜钱的关系。
南鹰悚然醒悟,不错!死再多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或许,自己只是不忍看到灵帝如此落寞的背影。自己是不是过于多情了呢?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历史上的昏君罢了!
灵帝的声音终于响起,坚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疲倦:“立即宣张让、徐奉入宫,朕要亲自问话!”
他缓缓转过身来,象是问南鹰,又象是在问自己:“这两个人,会是内jian吗?”
南鹰低声道:“相信现在封谞入宫刺驾之举已经传入此二人耳中,他们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砰”灵帝重重一掌击在龙几之上,上面所有的摆设都弹了起来。
“什么!”灵帝终于爆发了,“徐奉自尽了?”
何进跪伏在阶下,头都不敢抬起来,现在已经不是应该庆贺徐奉畏罪自杀的时候了,他本能的感觉到,灵帝心中弥漫着一股杀意。
封谞、徐奉都算得上天子的近臣,却相继暴露了内jian的身份。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君王产生一种错觉,身边的臣子们是不是都有问题?自己此时一言之失,都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果然,灵帝怔怔的想了一会儿,嘿嘿一笑道:“真是稀罕事!朕身边果然人才辈出,而朕却一点儿也没有发觉!看来,朕根本没有识人之明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肃杀和森寒:“朕已经快要瞎了,不知道还能信任谁,朕是昏君啊!何卿,你说朕说得对吗?”
何进只觉一股寒气从脚下直涌上来,他的牙关都不禁紧紧合了起来,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回话,所有的帝王威严似乎全部笼罩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上气,说不出话。
他真得很想有人能够替他回答这个问题,移去那座死死压在自己头上的千钧大石。但是他知道,大殿之上除了那几个蒙面的神秘人物,再无一人,而且也没有人敢于面对即将火山爆发般的灵帝。
突然,一个淡淡的声音道:“陛下错了!”
何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人如此大胆?不想活了吗?他额上汗水终于淌下,等待着灵帝那句“推出去斩了”的怒吼。
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灵帝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哦?朕说错了?”
何进的头脑“嗡”的一声炸了开来,他真的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因为他听出来了,灵帝的怒气在减弱,是错觉吗?
他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微微抬起头来天的发言之人。
可惜他失望了,那个人仍然带着面罩,瞧不见真容,只能听出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那个年轻的声音从容道:“如果两个乱臣贼子,就令天子信心动摇,怀疑起所有的大臣,那么,臣弟只能说,这帮贼子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臣弟?”何进混乱的思维一下稳定下来,开始在脑中疯狂搜寻起这个可能存在的人物?到底是哪位王公?敢于用这种近乎平起平坐的口气和天子对话?
灵帝长长出了一口气:“你是说,贼人们是故意用这种方法,令朕自乱阵脚?”
那个年轻的声音叹息道:“虽然臣弟仍然无法猜出贼人们的真正目的,但是封谞不是傻子,他真的认为仅仅凭借五十名杀手就可以伤到天子一根汗毛吗?这完全是自杀,或者可以视为最后的疯狂!但是归根到底,他们想借此引发didu的乱局,为后面的计划提供方便,或许就是为了马元义的那个计划。”
他继续道:“马元义身为太平道第四号人物,他甘冒奇险潜入didu,必是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做!如今虽然事败出逃,但是他的yin谋我们至今仍然没有半点头绪!”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灵帝点了点头,“是朕有些乱了方寸,如今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