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说说你的看法。”
“是,夫子”王图木站起来对着王靖鞠了一躬,然后从容的说道,
“学生认为,群龙不可无首,三军不可无帅,主帅有失,必乱阵脚,若想急于速成,待对方混乱之时,取一支奇兵趁势奇袭,直取帅旗,必可大获全胜,这种战略意义要远远大于那些身外之物的粮草,更何况,并没有人确认对方只有那一批粮草。”
王图木说完便暗暗朝着杨文广看了一看,心中冷笑着,像这种简单的题目,整个十一堂这些人中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及格,实在是够弱的了,这样看来,连杨文广自己都有些高估了。
“恩,说的很好,还有人有不同的解释没有?”王靖向周围望了一圈,见没有人站起身来,便示意杨文广和图木两人坐下。
两人坐下的时候,又朝着对方互相看了一眼,鼻子几乎同时冷哼了一声,根本谁也不服谁。
“好吧,既然两位书生都已经解释过了,那我就公布一下正确的答案吧。”王靖笑了笑,“正确的答案是应该立刻逃跑。”
“逃跑?”
不光是杨文广和王图木两人愣住了,整个堂的人听到这个答案也都愣住了,在这之前,他们也曾进行过仔细的分析,不过得出的无外乎就是夺取粮草和奇袭主帅,权衡之间的利弊而已。
“你们仔细想过没有,粮草和主帅都是军中之重,平时戒备更是森严,但是这次却同时出现在平原上,身边又没有多少的侍卫,这其实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至少,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常识的主帅都不会这样去做,所以,这极有可能是对方设下的一个陷阱。”
王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的是想给这些书生们留下一段的思考空间,改变一个人的固有思维方式是比较难的一件事情。
他始终认为,战场布局千变万化,最不变的,同时也最难让人琢磨的,永远都是人心,先要取胜,首先要能琢磨出对方统帅的心理,比如对方是想战还是想退,是想速决还是想拖延,继而便可以依据对方的心理展开推演,根据对方的行为来判读对方的意图。
若想使其灭亡,必须使其疯狂,若想套得住狼,必须舍得出羊,王靖提供的例子,只是战场中常见现象的一个缩影,用假的粮草辎重来吸引敌军的注意力,暗度陈仓,或者以主帅为诱饵,吸引敌军来袭,继而进行反包围,都是颇为常见的战术,尤其是在双方处于相持胶着中,倘若对方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极有可能让己方一时大意,认为战场拐点已经出现,结果反而中了对方的计策。
这些书生军事素养的底子很厚,只要说出一个战例便能够举一反三,但是他们却恰恰缺少那种只有久战沙场者才具备的那种谨慎,缺少那种沉稳老练的气质,无法抵制战场上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各种“诱惑”。
见很多书生们陷入了沉思当中,王靖又继续说道,“你们不必感觉到惊讶,我刚才说的这种情况只是一种极为低劣的手法而已,而真正高明统帅设下的陷阱,是让人根本无法感觉到反常的,在战场中,这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
对付狡猾的猎物,真正优秀的猎人绝对不会在它行走的路线上摆出一个破绽百出的陷阱,而是在那个破绽摆出的陷阱旁,设好一个极不容祯被发现的真正陷阱。
见还是有一些书生感到迷茫,王靖又详细讲解了之前他发下的去的几个题目,他将这些题目里包含的每一个因素都单拿出来讲解,每一个看似简单的现象都被他分析得入木三分,整整一上午,他还未讲完第四个题目,书堂外已然响起了号角声。
下堂时间到了。
但书堂内的所有书生全部纹丝未动,包括原本对他心存质疑的曹棕、杨文广和王图木。
所有人都彻底被王靖的理论震惊住了。
在这之前,这些人根本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直接又生动的战术教学,哪怕是之前那些高级将领在战术教学课上讲解战例剖析,他们也觉得没有让他们像今天这样印象深刻。
战术教学,本该是夫子对书生们解析经典战役如何制定战术,但王靖却只字未提,他所强调的,只是建议书生如何对战场上出现情况的一个判断,如何去应对一些突发状况,如何去解决一些问题,战术战略反而被他冷落到了一边。
王靖一上午的讲解,让原本还对给自己成绩过于低感到不满的十一堂书生,顿时感到羞愧不已,现在想想,如果真要是把他们的答案应用在战场上,一个个的不要死的太惨烈。
他们也渐渐由之前对王靖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狂热的崇拜,这课讲的实在是太好了。
“夫子,请你把这道题目讲完再走好么,我真的很想知道瓦岗口会战中为什么您会说叛军偷袭成功的辎重队反而是个错误。”
一个书生见王靖宣布下课,同时收拾教案准备离开书堂,一着急滕然站了起来。
瓦岗口会战是百多年前契丹内部发生的一场极为经典的战役,当时辽国率领十万军队与十万叛军在瓦岗山脉一带展开了会战,初期叛军占据了战场主动,但是最后当时的辽国统帅耶律楚雄连续运用了几次精妙的战术,一举扭转了战局,最终取胜。
“是啊夫子,我们都想知道,您先讲完再走好么?”周围的书生们纷纷附和着,很明显他们听王靖的讲解已经入迷了,少吃一顿饭又不会饿死,错过这种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