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琪说的先头的太太是方斯年的生母,关琼枝看资料原配方太太很早就过世了, 心下狐疑, 似随意地问;“两位姨太太是先头太太死后出事的吗?”

“我那时还没回方家,听说两位姨太太一个疯了, 一个落水都是在太太死后发生的。”方琪道。

关琼枝是不相信鬼神的,觉得有点蹊跷,也许是巧合,方家的事外人也不得而知。

“你一个住不害怕吗?”

方琪外表柔弱,胆子不大,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在方家不受重视, 不然不能让一个女孩住在这幢楼里, 只有几个佣人陪伴。

“我刚回方家时,太太安排我住这里, 当时我不知道, 后来听佣人们私底下议论才知道的,我反正也身体不好,没什么好怕的了。”

听上去有点悲观,方琪的心事平常不对任何人说的。

“方琪, 我跟你一样, 几年前失去母亲,我羡慕你还有哥哥关心你。”

方琪的大哥和四哥对她还是挺关心, 知道她发病时, 也是第一时间到医院看望。

“我大哥和我四哥对我很好。”

方家的人亲情淡漠, 方琪平常也没什么人说心里话,对关琼枝说几句体己话。

方琪顿了一下,迟疑地问:“关琼枝,我一直没敢问你,你家里除了父亲,没有别的兄弟姊妹吗?”

“我有一个同父异母弟弟,几年前丢了。”

她从德国回来,陆悭诚告诉她家里的情况,她走后,家里的火柴厂一把火烧了,只有一个肥皂厂维持着,经营状况不太好,弟弟关家宝至今下落不明,堂哥关平生不知道怎么样了。

方琪抓住她的手,“关琼枝,我们做最好的朋友,一辈子,像亲人一样。”

关琼枝重重地点点头,心里说不出愧疚,方琪如果有一天知道她的身份目的,该是怎样的失望,她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往前走,如果她对陆悭诚的组织有异心,结果可能黄浦江岸多一具尸首。

两人同病相怜,关系更近了一步。

方家郊外马场

一整座山都是方家的,马场百余头骏马,都是千挑万选的优良品种,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迈着矫健的步伐,马背坐着一个女子,死死地抓住马鞍。

方斯年牵着马匹,望着神色紧张的杨琳真,“放松杨小姐,这匹马很温顺。”

说着,方斯年把马缰绳递到杨琳真手里,“杨小姐试着溜两圈。”

杨琳真不想被方斯年小瞧,仗着胆子接过方斯年递过来的马缰绳,如花笑脸变得僵硬,逞强地打马朝前走了两步,马匹迈开步子,慢慢加速了,杨琳真害怕,哆哆嗦嗦想喊方斯年,要下去。

一个随从仆人走到方斯年跟前,“四少,有您的电话。”

方斯年甩开步子朝马场里一幢建筑走过去。

杨琳真只得忍住害怕,抓紧缰绳,在马场里绕圈,度日如年地等方斯年回来。

方斯年站在一幢白色二层楼阳台上,身后站着汤玉麟和赵桓山,赵桓山道:“四少,处理掉吗?”

方斯年居高临下,看着马背上的姑娘,枣红马突然扬起前蹄,差点把她甩下来,能想象出她战战兢兢的模样。

半天,听见方斯年冷漠地说了句,“她不是。”

不是有人派到四少身边的奸细,汤玉麟不问理由,他相信四少的判断,四少的睿智,无论商机还是军火生意,决断英明。

枣红马又开始小跑起来,绕着马场,杨琳真已经吓得快哭了,方斯年还不回来,马场里顷刻空无一人,饲养马匹的人离着远,杨琳真想喊人,看马场四周空旷,远处是浓密的树林,杨琳真胆战心惊。

在她已经支撑不住时,看见一个人走过来,是跟随方斯年的人,杨琳真带着哭腔问:“四少呢?四少接电话怎么还不回来?”

汤玉麟走到跟前勒住马,“四少接了个电话,有事先走了,吩咐我送杨小姐回去。”

杨琳真在马上坐久了,连惊带吓,马都下不来了,还是汤玉麟扶下马背,双腿发软,脸色煞白,汤玉麟这时也看出这个杨小姐不是奸细,四少特意带杨小姐来骑马,试一试她的胆量,杨小姐骑的不是烈马,如果四少发现有嫌疑,就不能这样轻松地放过她,马场里有许多烈马,受过训练的女人最后结果无非有两个,一个是被烈马摔下来,被马踩死,另一个下场就是一枪打死。

杨小姐托六小姐的福,四少不想六小姐知道,不愿意残酷血腥发生在六小姐身边。

书房里,关琼枝辅导方琪一下午,伸了伸懒腰,“累了,我们休息吧!”

方琪合上书,“好吧!你明天早点过来,笔记留下,我今晚通宵补齐。”

“你也别太累着,考试合格能过就行。”

方家不指望她出去挣钱,念大学她也就是没事闲着有个营生。

方琪拿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关琼枝,我们下楼骑单车好吗?”

关琼枝担心方琪的身体,“你病刚好,不然我们下楼到花园走走,散散步。”

“我已经没事了,你放心我身体不会出问题的,再说我骑单车技术很高,之前我有一辆单车,经常骑,溜得很,关琼枝你会骑吗?”

“骑过两三次,不过不熟练。”

关琼枝撒了谎。

方琪拿摇了几下铜铃,女佣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大哥送我自行车放在车库里,你找管家拿钥匙,把自行车推出来,我跟关小姐要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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