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本还担心秦氏会再生事端,但还好,直至秦春带着孩子和秦氏离开,秦氏也没闹腾,反而还十分客气的跟小满告别,看起来和昨日那个大吵大闹的老太太判若两人。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小满不舍的叹了口气,兀自感慨:“哎,秦春姐姐就这么走了,我以后肯定会很想她的。”
一旁的陆离闻言垂下眸子,却没说什么话。
他知道小满肯定会不舍,但若是留秦春一家继续在这儿住下去,那秦春迟早还要和秦氏闹矛盾,届时,可就不是他一个谎言就能瞒过去的事情了。
不过,秦春和秦氏为什么会闹得那么凶?
“陆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满的声音将沉浸在思绪中的陆离拉扯回来,男人皱眉抬眸,“怎么了?”
小满咬着下唇,依依不舍的看着东厢房那边,悠悠说道:“秦春突然就要搬走,之前一点迹象都没露出来,我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心里清楚,秦春虽外表看着安静、孤寂,但却是最有主意的一个人,也十分清醒。若是秦春遇到拿不准的事情,保准会第一个来找小满商量,但这一次,她竟然这么突然的提出来搬走。
而且在知会自己的时候,竟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小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若实在不放心,那我找几个人去看看。”陆离将小满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边为对方掖衣角边说道。
小满这才点点头,但眉宇之间仍有淡淡的愁色,“好,尽快去吧,我心里总是沉沉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外面风大,陆离将小满送去屋内,旋即当着她的面叫来几个小厮,让他们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去看看秦春。
几个小厮得了吩咐,忙不迭的退出去领东西看望秦春。
“这下总可以放心了吧?”
小满愁眉紧锁,但看到陆离朝自己看过来,她总归是扯了个笑,轻点了下头,“只要秦春在外边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屋内的炭火烧的暖暖的,小满靠在软软的垫子上,不知不觉地就有了困意。陆离见状忙让人将小满扶到卧房去,将小满安置在床上之后,他屏退下人,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
从小满得知怀孕到肚子这么大,也不知她受了多少的苦和委屈,就在小满最难的这段日子,他却因为前方的战事没能陪伴对方。
想起这些,陆离心中总是充满愧疚。
昨日的那句话,本是想震慑秦氏母女,好让秦氏安分一些,却没想秦春直接提出要搬走,其实陆离本没有那个意思,但
算了,秦春已经带着家人搬走了,他现在再多想也无意,反正秦老太太实在不安分,走了也好。
“叩叩叩——”
屋内响了,陆离从思绪中抽身回来,先是看了会儿小满,又为对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出去。
为防吵醒小满,陆离特地将人带去了书房。
“说吧,秦春一家怎么样了?”
回话的小厮微微弓着腰,头也低低的垂着,虽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但他说话却十分的条理清晰:“秦春姐姐一家搬去了距离柳叶街后头的那条街上,不过那房子不大,屋内也没什么东西,连炭火也没有,看起来十分寒酸。”
陆离闻言想了片刻,“将那屋子缺的东西全都补上,顺便稍几筐木炭过去,顺便问问秦春还缺不缺其他的东西。”
说完这话,那小厮不由得抬起头,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位主子来。
陆离久战沙场,之前又长时间的生活在碧水村的山上,与世隔绝,但对于小厮这般毫不加掩饰的目光,他还是能觉察的一清二楚。
他目光凛凛,猛地对上那小厮的目光,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后退,险些摔倒。
陆离立刻黑下了脸,沉下声音:“怎么?”
那小厮早已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头死死的垂着,半刻不敢抬起,“将、将军。”
“说,看我做什么!”陆离平时不发作还好,但一旦端起这股子气势,饶是朝中的那些大臣都得惧怕三份,更遑论眼前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厮。
小厮抖似筛糠,哆哆嗦嗦的回道:“陆将军,奴才还、还从没见过主人家对下人这么关心,奴才以为以为您对秦春对秦春有”
剩下的话,小厮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了。
不过饶是小厮不说,陆离也猜了出来,心中登时明了起来,他沉思片刻,旋即吩咐:“备马,我要去一趟秦春家。”
“将、将军,您就不怕不怕外头议论您吗?”小厮斗着胆子,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苏掌柜对秦春好,不过是因为秦春曾和她一起参加过比赛,且还关照过苏掌柜,且因秦春是苏展柜的伙计,对她好些也无可厚非,但陆将军
他回来不过月余,但却对秦春如此关照,不仅要送去木炭等物,甚至还要亲自去看望,这实在
想着想着,小厮愈发觉得不对劲。
“备马。”陆离重复道。
小厮忙叩头,“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木炭、被褥等物品全都装好,陆离沉着脸上了马车,一直沉默到了秦春的住所处。
小厮和马夫等人都不敢言语,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两人将马车上的东西全都搬下来,然后随着陆离往秦春的住所走去。
柳叶街的房价高的惊人,连带着周围这一片的商铺和住所的价格也高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