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没有过去,只是苏子城的过去不在这个时代而已。
其实他不是苏子城,他是苏子承。他只是跟苏子城长得很像而已,像到连苏子城的父母都认不出。
苍颐二十五年,农历八月十五团圆节。
整个霸国都处在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中,而最热闹的莫过于作为御厨世家的苏府,因为再有两日便是苏家独子苏子承成亲的日子。
作为苏家独子的苏子承,他本该接过父亲苏景胜的衣钵,进皇宫内院做御厨,可他偏偏热衷于仵作验尸。
要知道在大家的眼中,仵作的营生只有贱民或者奴隶才愿意做,而苏家是御厨世家,这让作为御厨的父亲觉得脸上无光。因为这事,苏子承没少挨过父亲的鞭笞,母亲赵锦茹也没少为他掉过眼泪。可是苏子承依然不改初心,才二十岁的他从一个小小的令史一直做到位居正三品的京畿提点刑狱司。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御厨再怎么体面,他终究也只是个做饭的,但是正三品官员可就不一样了,为朝廷办事,吃着朝廷的俸禄,最重要的是可以高人一等。
在苏子承父亲心里,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必被那些朝廷官员看不起了,从此他的儿子可以跟他们同在一个朝堂办事了,这对于他来说,那是莫大的荣耀。
半个月前,苏子承破了太子被刺案,而后被皇帝赐婚,与当朝丞相萧立的女儿萧语然在团圆节后八月十七完婚。
正三品提点刑狱司迎娶相府千金,所谓郎才女貌,才子佳人,霸国上下都在传颂这段佳话。苏子承的心里也很欢喜,他和萧语然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还有不到三天就是苏子承和萧语然的大婚日子,整个苏府都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
苏子承整个人看上去都比平常更英俊,所谓的“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也不过就是这样。
八月十七那天,英俊的苏子承穿着喜服骑着大红马,后面跟着八抬大轿,一路浩浩汤汤向丞相府走去,他以为他迎来的会是他的美娇娘。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三皇子身边的护卫,不由分说就把苏子承拘押了起来,还把嘴也堵上,直到狱卒将他推进大理寺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苏子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子承叫喊着,他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可是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搭理。
一天,两天,三天,……
苏子承不知道自己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待了多久,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语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她穿着华丽,雍容典雅,苏子承从未见过他如此美丽。
“放肆!这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娘娘的名讳岂容你一个阶下囚随意叫唤?来人,掌嘴!”
萧语然身边的一个丫鬟话语方落,旁边的一个公公就准备上前要掌嘴苏子承,却被她拦了下来。
“苏提刑在这里关了半个多月了,自然不知道外面早已换了天地,所谓不知者不罪,本宫也不予计较。你们先退下吧,本宫有事跟苏提刑要谈。”
“是——娘娘!”说罢,众人都依次退了下去,只留了苏子承和萧语然在地牢里。
“娘娘?!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的父亲苏景胜勾结废太子,在先皇的膳食里下毒,谋杀了先皇,被三皇子当场抓住。三皇子继承大统,自然名正言顺。而本宫是当今圣上的结发妻子,自然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胡说!家父怎么可能谋害先皇?他一向忠心耿耿,做御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如果父亲要谋害先皇也不会挑选我大婚的日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那天的早膳是你父亲亲手为先皇做的,又由他亲手端给先皇,并没有假手他人。而且事后你父亲也承认了,是废太子指使他这么做的,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
听着萧语然的话,苏子承回想着那天一大早的事情。本来先皇已经传下口谕,苏子承大婚,作为他的父亲,苏景胜一整天都不必进宫。可是父亲偏偏要进宫,说什么先皇的口味只有他最清楚,先皇膳食准备他得盯着点,生怕底下的人出什么过错。
父亲向来胆小怕事,在外对人低眉顺眼,在家对母亲言听计从,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断不会做出谋害先皇的事情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是他们不知道的。
而眼前的萧语然在苏子承看来竟也是是那么陌生。她一句一个“本宫”,对他再无之前的恩爱。
“语然,不,皇后娘娘,罪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娘娘可以成全!”苏子承俯跪在那里,额头顶着地面,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你说,如果本宫可以办到,一定竭尽全力!”
萧语然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再不是苏子承曾经心目中的爱人样子。
“罪臣想见一见家父。”
“这……”萧语然似乎有些犹豫,“可以,不过本宫需要安排一下,等办妥了本宫会差人来带你过去。”
“罪臣谢过皇后娘娘!”苏子承一直俯跪在那里,没有动弹,直到萧语然走出牢房,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
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传了出来。
家人,爱人;名誉,荣耀,顷刻间都统统化为乌有。可是,苏子承依然不相信父亲会是谋害先皇的凶手,不行,他一定要见到父亲。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萧语然身边的人终于给苏子承带来了好消息。
“苏提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