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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菱与娉颦暂且分开,来到一处面馆,面馆木檐外飘着一面锦旗,粗麻白布制成,上还破了几个窟窿,而笔写的“面”字早已脱落了先前的墨迹,呈一片灰白之色。

风菱踏过门栏,踩着木板,竟听见了咯吱咯吱的腐朽之声,好似随时都会陷落下去一般。

此时面馆中有零星的三四个人在用着早膳,风菱扫了一眼他们桌前的膳食,清淡的小米粥,米却见不着几粒,呈橙黄色,一看便知寡淡无味,没有浓稠可言,宛如一碗泛黄的水。

风菱就一人桌前坐下,打量着同桌之人,见他面色泥黄,手指皱褶满纹,枯瘦如柴,约不过三十来岁,却半白发色,料想都快半截身子入土之人,许是了解黍实之事。

因而她坐了下来,未避免突兀,叫店小二上了一份清汤面,这也是面馆唯一有的面食。

汤面之中,只有两截青菜,面少得可怜,更别提肉了。

风菱看了看面,蹙着眉想,兴许这就是所谓的死不了,苟延残喘的真正写照。

不过闲谈终归闲谈,她还是记着她是来做正事的,便一面搅着面食,一面与同桌之人扯开了话题,认真问到:“大爷,您是黍实人吧?我想跟你寻个事。”

话音一落,桌上分外安静,好像风菱的话头沉入了大海,同桌之人,根本不曾听到。

风菱哑然,先前就听娉颦说他们不喜外人,可这哪是不喜,根本当她是空气,无视而过。

风菱顿了顿,本着面皮极厚的风格,还是在人不理她之后,仍旧继续契而不舍的开口,滔滔不绝的一次性,啰里八嗦的问到:

“大爷,您这粥好不好喝啊?”

“大爷,您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啊?”

“大爷,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风菱问了数十个问题,可惜同桌这位不理她,就是不理,直到她边问边把面给吃完了,还是一句回应都没给来。

风菱有点茫然了,她卡了卡,觉得很有可能这位大爷根本是个聋子,否则不至于面上连一点表情都不曾有过,好歹若正常的话,他怎么招也会嫌自己烦人得紧,皱一皱眉吧。

正当风菱猜疑之时,同桌的大爷要走了,见状,风菱不知为何,不自主地又问了一句与自己家人关系并不太大的问题:“大爷记不记得当年水患来时的情况?大水到底怎么来的?”

问出口后,风菱愣住了,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名义上今日所来为的是寻找家人下落,可不知为何似乎潜意识里,却很想知道当年水患的细节。

而在风菱一提之后,同桌的大爷眼中终于有了反应,紧压着厚厚的嘴唇,似乎极力不想回忆当年水患时的情景,那是对于水患的恐惧,是对于灾难的悲怆才有的表情。

良久,大爷松了松口,却眼中怒火道:“能怎么来?天上下来的!不祥灾厄!这有何好问的?大爷不记得了。”说完,此人面色又恢复了死灰,付了钱走了。

风菱眨了眨眼,天上下来的?难不成下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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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处,风菱感觉天灵盖似乎像被人猛的戳了一下,神海中滑过一层浓厚的阴霾,闪过了一个画面,让她觉得窒息,那是画面是,她在跑,她好像在说着:“不是我!”

可是她为什么会说不是我,难道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待风菱失神之际,先前说话的大爷已经走开了,剩下面馆中的人都同时扫了她一眼,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麻木地继续吃着陶碗中的东西。

正当此刻,突然旁桌的一位老者,年过半百,剧烈的咳嗽起来,大约是吃东西呛到了,风菱见状,原本以为面馆里的人会和之前一样麻木,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可不想,面馆中所有加起来的四五人竟都匆匆赶到了老者跟前,为老者顺气。

风菱定了定神,仔细盯着这一突发状况,见老者咳着咳着,居然吐了红,让众人慌了起来,窸窸窣窣地说着:

“年大爷,您老没事吧,旧病又犯了?要不咱们凑凑钱去街角寻一大夫来给您看看?”

“多喝水,多喝水。”

风菱闻之,叹了口气,多喝水究竟是何人研发的词汇?什么都多喝水!伤寒多喝水,来葵水也喝水,这吐血了还喝水!风菱觉着,她要是病了,谁再说多喝水,她一定让那人有多远滚多远。

不过眼前情况着急,风菱看着老者越发苍白的气色,闲思就此打住,她站起身来,往老者身旁一站,冲几人道:“来,让我看看。”

话音一落,众人对风菱投来了一道质疑的眼神,先不说风菱是生人,而且风菱这模样看起来也不如大夫打扮,毕竟,她此刻一身雪白外氅,掌中套着羊羔皮做的锦手捂子,头上虽未戴金钿叉子,但长长的月白发带,上绣金丝条纹,怎么看也是外面来的富家小姐,如何看病。

风菱见几人投来的目光,完全不予搭理,只挤开一人的位置,捏了老者人中一把,拿出了一颗丹药。

是的,正是丹药,财大气粗的小风姑娘不会看病,万事仙丹为上,这大补的丹药用在修士身上都适用,更别说一个凡人了,既然凡人身子骨不好,那风菱一颗上品回气丹


状态提示:第162章 不祥灾厄--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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