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天黑,城门都……”脖子上的剑用力几分,嵌进肉里,呲了一下,“成成成,我这就让马夫出城去。”
楚函哼了一下,等待他发话。
纨绔公子不敢怠慢,大声囔一句:“出城,去静月山庄。”
马夫或是外头的随从发问:“爷,这么晚了……”
“少废话,爷让你出去就出去,你想让爷……”脖子上的剑又割他,立即转了话头:“不想让爷踹死你,你就给爷出城去。”
马车转了个方向,直奔北城门。
靠近的时候,阿苗透着车厢的窗帘缝隙,就看见高高的城墙有一排骑兵,手中高举火把,看似整装待发,随时就要出任务的模样。
马车一靠近,就有大兵们围上来。
“今夜封城。”有一名大兵厉声呵着。
阿苗有些紧张,楚函低声道:“不用担心,这个肥猪叫朱然常,是郡守朱铆的儿子。”又对纨绔公子威胁道:“敢让他们搜马车,你别想活命!”
叫朱然常的纨绔公子吓得半死,点头如捣蒜。
外头有人报告:“头领,这是朱郡守府的车马。”
朱然常心虚啊,下头的人如果上车搜,他脖子上的脑袋很危险,立即恺喊:“干什么停下,老子出城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查了,赶紧开城门,不然回头让我爷爷抄你们的家。”
朱然常的随从也道:“你们长不长眼啊,我们朱家老太爷可是太傅,他可就就我们爷一个宝贝孙子,我家老爷更是郡守,他要是不高兴了,你们的军饷还要不要啊?”
想不到,这个纨绔公子的后台这么硬,亲爹是郡守,爷爷更是太傅,就算不是朝堂上一品级别的大官,也是德高万众,门生极多的一个主。
外头的官兵似乎很买账,小小声地商讨几下,马车就开始出城了。
出了城,马车一路朝前走,按着楚函的要求,又走了好几十里。
最后,楚函挟持着朱然常下了马车,将朱然常与随从、马夫们全都捆在大树上,这才道:“如果本世子能脱险,没准会让人来救你。”
“楚函,你爷爷的吗,别以为老子怕了你……”朱然常正要开骂,楚函已经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看来去年我家老七揍得你还不长记性,现在你在本世子手中还敢叫嚣?”
“呸,你荣国公府了不起,唉哟……疼死老子了。”朱然常的肚子又吃了楚函一脚,嚎叫不断,惨叫惊动林子乌鸦无数。
阿苗算是看出来了,感情楚函与这朱然常早就有过节,还不对付。
金凤蛋蛋脆生生地道:“朱然常?朱然常?应该叫猪肉肠才对,哈哈哈,臭叶子,你说对不对?”
按着往常,阿苗会被金凤蛋蛋逗笑。
她素来笑点低,可是这会子情况危急,姜三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金凤蛋蛋也就不再多说,原本只是想逗逗主人,不要让主人这般压抑,看来没用,也就不再继续扯了。
楚函又拉着阿苗上了马,俩人继续同骑一匹马儿,转入山林间。
阿苗现在很老实,适才楚函在逃出城时,与刺客抵抗时,英气尽显,武力值不是一般级别,还是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
唐太医在诊治她的脚的时候,说她很能忍痛。现在与楚函相比,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楚函也是闷不吭声,驾着马儿往深山老林内走。
他的眉眼低垂,默默审视着身前的小女人。
她除了在刺客来袭时,惊慌失措地要去救姜三郎,其余都是出奇的镇定。
在巷子里,若不是她极为敏锐地发觉前方有异,他们不可能逃到这边。
“你究竟是谁?”楚函问话时,周身覆上一层冷意。
“楚世子不知道我是谁吗?”阿苗微微一愣,继而淡定回应。
楚函突然来这么一句,显然看出她不像一个小农女。
没错,从一开始在客栈里,显出会品茶,懂得他想养扇子,阿苗便已经明摆着不装了,径直告诉楚函,她并非一般的村妇。
当然,阿苗的不遮不掩,是因为猜测楚函对她早已深入地调查过吧。
若是没有跟踪他们夫妻俩,楚函如何来到坍州城,与他们夫妻俩偶遇?
说不定,自己与姜三郎在京城里,搅得瑞安伯府不得安宁的事儿,楚函都已经摸清楚了。
一个连崂山村与互坝村都没怎么出过的薛阿苗,是不可能会这样的。
既然瞒不住,阿苗没力气去隐瞒,该干嘛干嘛。
本来之前就做足了要跟楚函摊牌的打算。
楚函眯了眯眼,对于阿苗的沉默也在意料之中。
自打她嫁入姜家,就全然变了一个人。据说出嫁前撞在柱子上,有人说断了气,又有人说是在鬼门关前兜了一圈,又回魂了。
不管怎样?除非借尸还魂,不然何以解释一个人死了又活,性情与见识与之前截然不同。
“楚世子要不要寻个道观或者寺庙,给我做个法,看看我是人还是妖?”阿苗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到,勾着唇,像是戏谑:“你就不怕再往深山老林走,我真是鬼怪妖精,趁机吸了你的阳气?”
“……”楚函眼珠微转,正想着薛阿苗兴许是借尸还魂,或者精怪附身,直接被阿苗说出来,自然是有些语塞的。
须臾后,楚函道:“你有法子害我的功夫,不如施法去救姜三郎吧。”
“是啊,我如果不是人,用法术去救我相公就好,干嘛要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