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传来一阵喧闹,我听见我妈问我爸怎么了?
抬棺的队伍突然停下了,黑夜里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奇怪,怎么走不动了?”村长的声音传来。人群一时有些躁动,都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这,棺材怎么越来越重了?”我爸有些吃力的说。
夜有些凉,时不时飞过几只乌鸦,声音沙哑的啼叫。风吹过,有些冷。
我往前方望去,很多人都在帮着抬棺材,可棺材还是没有抬动,就这么僵在那里。我暗觉不对,这抬的好好的怎么就越抬越重了?
我问奶奶怎么回事,奶奶心情沉重的说了句,“可能遇上挡道的了。”
这个“挡道的”以前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夜晚出丧的,路上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些“挡道的”,这个挡道的不是指人,而是鬼。夜晚,鬼比较活跃,遇上晚上出丧的有些会出于恶作剧一样的来闹个事,要么拖住抬棺的人让他们走不动,要么就压在棺材上让他们抬不动。一般这种拿糯米驱赶,柳条抽打或者烧点纸钱就行了。
但要是遇上恶的,就没那么简单了,这可能是要死人的。记得小时候隔壁村有个酒鬼夜里喝酒摔到人家坟头摔死了,这死的丧,又是半夜死的,见不得光,只能晚上出丧。可路上就出事了,遇到恶鬼,硬是生生拽了几个抬棺人到了路边的悬崖摔死了,棺材也给摔了。酒鬼本就死的不好,在遇上这种东西,肯定不安生,在村里闹了事,后来还是奶奶去收的。
我明白了奶奶的话,便不由得往棺材顶上看去,这一看,差点把我眼珠子瞪下来。那黑漆漆的棺材上果真压的有东西,但不是鬼,而是一只鬼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睁了睁眼睛,没看错,只有一只手!
那鬼手惨白惨白的,在黑暗里格外刺目,还一抓一抓的!
我赶紧转头告诉了奶奶那棺材的鬼手,奶奶看了一眼,眼神一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柳条,往棺材上一抽,“唰!”黑夜里打出惊心动魄的一声。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都转过头来盯着奶奶。
按理说,听见这么声警告,那只鬼手怎么也得躲两下吧,可它却置若罔闻一样,没有丝毫走的打算!
奶奶眼睛直直盯着那鬼手,语气严厉的说,“挡人不挡死人!再不走,休怪老婆子不客气了!”
那鬼手往我们的方向爬了爬,像是在盯着我们一样,可它就是不走。
除了我和奶奶,周围人好像都看不见一样,他们随着奶奶的视线也往棺材上看,可都在问发生了什么?好像没有看见棺材上的东西。我眼睛一直看着那只鬼手,心都要跳出去了,鬼就鬼,怎么就只有一只手呢?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我早就跑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些鬼出来就带手啊?同样是鬼,离璟越就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好,这些是个什么东西!
“你奶奶干嘛呢?对着空气怪吓人的。”王旭跑过来问我。
“嘘!”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
“棺材板上有一只鬼手压着,所以棺材才会越来越重,你没看见吗?”我声音都在抖。
“啊?哪儿、哪儿啊?”王旭听我这么一说,马上怂成一坨,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的说。
我知道他是看不见的,拍了他一下让他不要说话,我心里也怕的要死。
“是你逼老婆子的!”奶奶见那鬼手丝毫不惧怕那柳条,突然狠厉的说。
“阳阳,把背包里的糯米拿出来!”
我赶紧把背上背的奶奶的那个老包打开,拿出里面一袋糯米,这糯米上怎么一股子腥味?
我把口袋打开,奶奶抓了一把糯米出来,黑的!
“这是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糯米,”奶奶看着我说。
怪不得一股子腥味儿,还黑黢黢的。
奶奶抓着糯米,我扶着她走到棺材后面,用力一撒,一把糯米朝着那鬼手撒去,沾到糯米的瞬间,那鬼手上突然冒出阵阵白烟,像是手了巨大的痛苦一样剧烈的扭曲着,看得我心里一阵发麻。
“啊……”突然,一阵阴风吹起,那只鬼手居然发出了一声嘶叫声,声音凄厉尖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看着那鬼手扭曲嘶叫着化作一阵白烟随风消散了,这时,抬棺队伍里一阵躁动。
“诶,能动了,能动了,让开。”我听见我爸的声音这么说了句,棺材便开始缓缓移动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其他人虽然没看见那东西,却也像是明白了。我身后的几个婶子赶紧跑上来挽住我和奶奶,
“婆子,刚刚是不是碰到鬼了?”
“我刚刚看见你和丫头在嘀咕着什么,撒了把米棺材就又能动了,不会真的碰上那东西了吧?”
几个婶子不安的询问着,可奶奶并没有回答,而是让她们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几个婶子没有在再问,但我却听见他们在身后悄悄嘀咕着。
我心里又想起了今天离璟越告诉我的“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现在想想,确实是不简单。
先是三叔死的诡异,再然后出丧又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
三婶应该已经哭累了,刚刚发生那件事也没用听见她的声音。
这后半路都没有遇见那种事了,到了三叔的土坟那,村长喊了一声“一二!”,棺材就被放了下来。抬棺的人都捶着自己酸痛的肩膀,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什么,人群马上就不安躁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