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定安王为何也要卷进此事?明明自己也自身难保着,明明皇帝还忌惮着他,而他却还要身陷这一摊污泥,安安分分地回去广西不好吗?得罪圣上,肃王以后岂不是更难过?
只能说,年轻人真是意气用事。
李岱走上前,对清河郡主说道:“郡主,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刚才离的远就觉得清河郡主面上有些不一样,现在靠这两三步的距离,他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不一样。
怎么会变得如此之老?竟同一老妪一般。
这不是他在京城里见识过的清河郡主,可是这身边的嬷嬷,包括许澈皆以郡主之尊来尊称她,她若不是清河郡主又会是谁?
嬷嬷上前将清河郡主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看着李岱,“大人,您可千万别稀里糊涂地就办坏事了,以为自己是为民请命,到头来毁了身家性命就不好了。”
清河郡主微微一笑,推开了嬷嬷护在身前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对李岱道,“去刑部大牢吗?”
“其实,我也想去的,可惜,我再也走不动了。今日已经是我的极限。”
她一笑,眼窝塌陷,“你要是想抓我,不用到刑部三司会审,我直接把罪证给你吧!”
话落,她推开嬷嬷的手,自己一人慢吞吞地走到那塌方处,指着里面的一个被挖通的坑洞,“这是我百年之所,我原本还想死后埋在这里的,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她伸出手臂在左右两边一指,得意地笑道:“这里原来很大......很大的,从那边到那边,都是我的地方,可惜现在被埋了,你们也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建好了......肯定会是很壮观的一座陵。”声音渐渐有点凄凉。
“我找那些男童为陵寝打地基,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背朝着他们,佝偻的身体渐渐弯下,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因为这样赶走他们对她日夜不断地侵扰。”
她抱着双肩,战战兢兢地发着抖,声音凄厉,“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贺兰沐。”
“你还记得我吗?贺兰沐......”
贺兰毅神情冷漠,看着她就如看一个陌生人。
她苦笑,“你知道......秦渊是怎么死的吗?”
她艰难地转过身子,眼球茫然一片,似乎猛上了一层薄雾,她瞪大着眼睛寻找着那玄色衣袍。
话落,她一脚踏入身后方的坑洞,身子骤然倾倒,在众人的惊呼声里只见她整个人垂直地坠落下去,唇微动,声音喃喃不清,“若是他,兴许我还能看到他悔恨的神色,可惜,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