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玩意变出来的?会害人吗?有尾巴吗?”
鼎先还是一顿,随后笃定地说道:“我不会害人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阿弗笑了,如果天打雷劈真能劈死个人的话,那卫道士如今怎么就还活着?
“方才不是想让我带你走的,现在呢,你说不会害人,那方庆怎么解释?”
“方庆,是个意外。你也知道,方庆是尸变,是因为沾了这鼎上死去的魂灵的怨念才成了僵尸。”
阿弗蹙着眉看他:“那不能收回来吗?你要知道,僵尸可还是连地狱都唾弃的。”
“如今,收回,怕是有些......麻烦,他怨气太大。”
阿弗神色一顿,眉蹙得更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铜鼎顿了一会,才道:“我其实是......是被封印在鼎内的一个游方的游医。方庆,还有他们,都是跟我一样被人抓起来杀死,用鼎做法,以我们的死亡,来换另一人的生。”
阴司有例:死人还阳,需得代替。
但代价太大,即便是那一人愿以死来换取他人的生,也必须得在冥界代替那偷渡回去的人承担相应的代价。
八重地狱,十殿阎罗,有的是各种各样拷打折磨的方式,大多数的鬼魂承担不过放弃了,随着时日的蔓延,这样的法子知道的人更是少了许多才对。
阿弗生了疑。
青铜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久经风雨的悲凉和无奈,对阿弗说起来事情的前因后果。
可能就是自食恶果吧,原来这游医早年间也医术颇深,常给疾苦百姓治病,不收诊金,有活菩萨之称。
一次在一个山林荒庙里找到一个青铜鼎,和包裹在黄绢布是的一本**,从书上他得到还阳的法子,恰逢吴玉唐这时求上他问如何让死人还阳,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便是连见惯生离死别的他也动颜了。
他不知怎么地便也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点法子中的内容,原是想告诫他这事做了会有报应,有孽根,对日后的子子孙孙不好。
哪知吴玉唐心狠手辣地抢走了**,得知了法子后,他自己也被吴玉唐拿来当成试验的第一个祭品。因为这法术一开始是要有人率先用血来祭鼎的。
法子是成功了,但一次做法,一个人大约只能延续那人一两年的性命。
于是每到一段时间,吴家便会有一个奴仆死亡,或是以重病,或是以违反主子的意志被打杀,或是像方庆那样的,为了救小主子跌下山崖,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那知挂在山间树枝上找回了一条命,从树上跳下来后也只是幸运地伤了一条腿,在深夜间瘸着腿想要回吴府时,便在半道上被那人给无声无息便被带到鼎里。
方庆只是最近刚死的一个,三个月前还有个奴仆是被乱棍打死,所有人却还以为他只是被丢到乱葬岗去。
他补充道:“这些事,至今几乎没被人发现过。”声音带着些许自嘲。
阿弗眼神微沉,“那今夜那人?”
“那人其实是吴家的小少爷,但他与这事毫无关系,真正的主谋是他的父亲,吴玉唐。”
“那他续的又是谁的命?”
“那是他夫人,十年前就该因为生产时难产而心力交瘁,若非这种法子,也活不到这些年。”
吴玉唐与妻子非常恩爱,有育有一子,续命这事也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他的妻儿,还都被埋在鼓里。不过,他那小儿子吴昱,是近些日子才意外闯进那个地方,并且发现了一些端倪,今夜怕是知道那鼎对他母亲的作用之大,才会如此不管不顾地想要将鼎给保护起来。
阿弗眸色黯沉,手扶住青铜鼎,不知不觉地便用了狠力:“这样呢,这样看起来,吴玉唐还真是个深情的男人呢!他杀人,你帮忙,一切罪恶根源还不都是被你放出来的。什么破书**,亏你还是什么活菩萨呢!”
青铜鼎哎哎地叫出了声,“疼,疼!”
阿弗甩开了手,拍了拍,斜眼看了他,阴笑道:“吴玉唐十年间至少用这种法子害了不少人命,可你呢,也好不到那去。还阳这种法子你也能信?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还阳。”
青铜鼎长长一叹,“不是吗?或许不是吧,这其实就是杀人,我现在也算是知道出了,罪孽深重,可又下不了轮回,只能一辈子担负着这些个亡魂怨灵,一辈子承受谴责。”
阿弗冷笑出声:“你可以杀了自己啊?古人不是挺将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吗?你当初要是抱着他触鼎死了,现在不就万事大吉?”
他嗫喏道:“一开始我是错了,我知道,但我现在还存着一丝魂灵活着,便是来揭穿这件事,我一直在弥补,我一直在找人帮我把从他手上夺过来,将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们。”
阿弗冷哂:“弥补,说的好有道理。”
忽地,阿弗望见那鼎内浓浓散出的焦灼森冷气息,也一点点的呻吟声从内里发了出来。
有愤怒不已男人,有哀怨哭泣的女人,也有仓皇失措的小孩和年老古稀的长者,那些怨灵的阴煞气息浓重,甚至溢散出来。
“我们又何其无辜?”
“凭什么用我们的命去交换?”
阿弗皱起了眉:“他们下不去地狱了是吗?”
“魂血在吴玉唐夫人体内,要将魂血拿回,他们才能下去,而吴玉唐的夫人便会死。”
青铜鼎急切地挪动了起来,对阿弗道:“这些天我发现,因着他杀下的人越多,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