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非星望着眼前的这张大脸,面不改色心不跳,“请问花爷爷还住在这里吗?”
“不在,这就我一个人,你找错门了。”那人不耐烦的说到,紧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吃了一个充满戾气的闭门羹的祝非星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外,认真思考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哥。
刚刚趁着这位大哥开门的缝隙,祝非星往屋里瞥了一眼。现在才下午四点多钟,那屋里却已经是一片黑暗。是拉了那种防光性很强的窗帘吗?祝非星猜测。不过看来花爷爷真的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花爷爷的屋子总是会收拾得明亮雅致,容不下这样的黑暗。
而此时屋子里的黑暗中,传出两个男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如果祝非星能够听到的话,她会听出其中一个声音属于那个刚刚来开门的大汉,而另一个声音,她也无比熟悉。
“怎么了?”
“没事,门主,一个走错门的小姑娘。”
“还有多久?”
“大概还有十几天,门主请静心修养,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屋子里重新归于寂静,好像这片黑暗中不曾有人的存在。
被拒之门外的祝非星顺着楼梯爬到了四楼,那个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已经换了房客。门前鞋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双鞋,有大有小,看来是一家人同住。
她又去楼顶转了转,天台上依旧破败凌乱,只不过那个熟悉的位置少了一盆花。
她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该去往哪里。断月谷已经不存在了,不庭山上冷冷清清也没多大意思,以前的住所换了主人。
她随意找地方吃过晚饭,孤身一人走在月光底下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自己。
虽然离与颜其亮约定的时间还早,她决定提前几天去归芜山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可不是真的来帮颜其亮过什么九层选的,有些情况还需要自己去查探。
归芜山作为著名的5a级旅游景点,游人平时便络绎不绝。接近年底,有更多的善男信女上山祈福,尽管是冬天,却不能算是旅游淡季。
归芜山周围的各种旅馆酒店纷纷爆满,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被“交流研讨会”吸引来的。
祝非星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一家尚有余房的快捷酒店,她决定先在这里住几天,观望一下形势。
她正在前台登记信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年人闯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十分破旧的道袍,隔很远都能闻到满身的馊味,头发虽已花白,眼睛却精神得很。
“妹儿,还有木得房间撒?”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大咧咧朝前台的工作人员叫嚷。
“先生,本店还有最后一间单人房,无窗内宾258元一晚,若有需要请出示您的身份证登记入住。”
那人瞪大了眼睛,“身份证是啥子?别说咯妹儿,一路找过来就你家还有房,照顾一哈呗。”他把随身携带的用一块破布包起来的包裹放在地上,窸窸窣窣翻了一阵,掏出一团破手绢,上面还沾满了油污。
他打开手绢,里面掉出一堆零钱。一毛、两毛、五毛、一块的都皱皱巴巴的卷成一团,“我就只有这么多钱咯,你看着办嘛。”
前台的妹子皱起了眉头,这位气质跟气味都很独特的老人,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围观,这样的人大喇喇坐在大堂的地上,于酒店形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对不起老先生,您的住宿费用不足,且不能出示有效身份证件,我们无法为您办理入住,请您尽快离开。”
“别这样嘛妹儿,通融一哈还不行?这天都黑了,我木的别的地方去……”
前台的妹子神色更加冰冷,“对不起,我们都是按照规定来办事的,请您尽快离开。”
老人干脆坐在地上撒起泼来,一边扭动着身子在地上打滚,一边拉长腔叫喊着,“颜止恩你个龟儿子,老子千里迢迢来给你捧场,你就这么对老子!”
众人并没有在意他含混不清的话语中在说些什么,“再不离开,我要报警了!”前台小妹最后一次警告他。
老人置若罔闻,继续在地上撒着泼,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分钟后,保安队的人来把他拖了出去。
祝非星暗自好笑,在一旁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这出热闹。
估计是哪家不常出门的老修士来归芜山凑热闹,身边也没个小辈陪着,闹了一出大乌龙。
她放好行李,决定出门转转。
这几天恰好有庙会,归芜山附近热闹的很,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摊点摆在上山的台阶两侧。
祝非星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一手提着一盒云片糕,晃晃悠悠走在上山的路上。
庙会这种场面,少不了摆摊算命的“半仙”们,他们身边往往围着一大群人。有求大师指引个方向的,有来算姻缘的,有算事业财富的,还有一群围观的。
祝非星路过这些同行的时候,按捺不住好奇心,加入到周围吃瓜群众的行列。
他们之中的有些人,是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万事都往坏处说,又给人保留最后一丝希望,为的是兜售“转运符”之类的周边产品。
还有一些人或许有些真才实学,但混这行时间长了,都懂得藏头露尾、半真半假的话才最具说服力。
而前来寻求指引的人听完大师那些云里雾里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的话竟然都心满意足的付钱回家了。
一路听完各门各路大师们的高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