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来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到自己脚上了。他并没有在意,事实上,自从被人绑到这个牛圈里面,什么三尺长的老鼠,又黑又亮的蟑螂,甚至还有这满身的虱子,啥玩意儿没见过。兴许,这又是一只趁着夜
出来遛弯的小老鼠吧。
他将身子蜷缩的更紧了这鬼地方,实在是太冷了。刚吐口痰半中腰就被冻成冰块儿硬挺挺的砸在了地上,声音落在耳朵里面听的心里更冷了。
魏三娘见他一副赖着不起的样子,又踢了一脚,叫着他的名字:“魏宝来,起来,我有事问你。”
地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他一下子从茅草堆里面坐起来,脏兮兮的脸上一对眼睛因为兴奋而闪耀着期寄的光芒:“是不是要放我走了?”
从他的脸上,依稀还能瞧见婶母的样子。
忍着心中不快:“魏宝来,我问你,你急是不是在吕梁出城三十里地的魏家洼,家门口有一刻歪脖子树?”
“对,没错!”魏宝来兴冲冲道:“没错,没错。”
他开始摘身上的稻草,一面摘一面问:“我就说了,我真没错过坏事,都是那个女人。你们把她绑起来吧,最好一辈子都关到打牢里面别出来。”
魏三娘露出鄙夷的眼神。“方慧慧固然坏,可我不相信她偷了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不知情。家里忽然能吃肉有钱了,难道你就不怀疑这钱的来路?更何况进村之前,方慧慧也把计划告诉你了,
你完全可以不参与啊。你不偷,她还能绑你去偷?”“这,这。”魏宝来一下子被问住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支支吾吾:“我是真不知情,我以为那婆娘给人家做的好,主人家给的赏钱。再说了,我这也不是啥都没偷嘛
,你们也没啥损失啊。”
这推脱责任的性子,真是跟婶母一模一样。
魏三娘想问的却不是这个。
“你家里有几口人?”
“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大哥,一个妹妹。不过都各自成家了,这些年也走动的少。”
“胡说八道!”魏三娘突然发难:“你爹娘呢?”魏宝来被这声厉呵吓的一个激灵,磕磕巴巴道:“我爹早年间肺痨,死了。我娘还在,不过得了一场冬病,瘫了。我大嫂怕染给了侄子侄女,就在猪圈旁边给她弄了个
窝棚,现在在里面睡着呢。你可帮我跟官老爷说一声,那个窝棚里就躺着我娘呢。”
他以为是官府派人过来对峙,所以吓的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啥都说了。
真是报应!
当初婶母是怎么对她的?拿着爹爹的银子,却在爹死后把她当使唤丫头,后来为了给儿子换媳妇,卖了自己。
老了老了,自己也遭了报应。
不过,还有一件事。
“听说你还有个叔叔,是个猎户。”
魏宝来有些奇怪,小心翼翼道:“我那叔叔都死好些年了,咋官府连死人的事都还问?”
“问你话就说,少扯七扯八,不然的话,一辈子都把你关这儿。”
魏宝来吓的顿时魂飞魄散:“我说,我说。”“我那会儿也不大清楚,我这叔叔很早就出去自己闯了,后来回来带了个女儿。俩一直住在山上,我这个表妹大点才下山,住在我家里面。哦,对了。”魏宝来连忙道
:“说起来,你不知道,这丫头后来嫁的可好了,成了将军夫人。只可惜是个没良心的,我娘为了她费心费力,结果呢,这丫头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说帮衬帮衬我们。”
他嘟嘟囔囔,又开始骂起了表妹。
若是知道正主就在眼前站着,照这么个小胆,约么又要吓湿裤子了吧。
“问你正事呢,说这个做什么。”
魏宝来脚上又挨了一下,大概是踢到了伤处,疼的他抱着腿就开始哎哟哎哟起来。
疼了一会儿不敢言语了,冒着冷汗畏畏缩缩:“官爷到底想问啥,我那个叔叔早就死了,现在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您问的也得说清楚,我才能回啊。”
魏三娘木着脸:“听说你娘把这个女孩儿给卖了,卖的二十两银子不是给你娶媳妇了吗?怎么弄了个这么的回来。”
“没有的事!”魏宝来吓的冷汗都出来了:“是嫁,我娘咋可能卖她呢。再说了,她原也不是我们家的人,是我叔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野种”
话音未落,魏宝来的脸上便种种的挨了一下,打的他是眼冒金星,半天回不过神。
“放你娘的狗臭屁,就知道你这张脏嘴跟刘天凤一样,你才是野种,你们全家都是野种!”
因为气愤,她口不择言,简直是气疯了。
这魏宝来,她看就是打的太轻了,就应该用盐水蘸了鞭子,狠狠的抽。“真的,是真的。”魏宝来是被关怕了,这几天来,每天都有一个陌生的凶狠女人过来拿鞭子抽他。他自幼就是娇生惯养,养的一身细皮嫩肉,哪里遭得住这个罪。疼
的是哭爹喊娘,可那女人还是狠心,力气比男人还要大。所以魏三娘这一巴掌对他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她的出现简直就是曙光降临,若是能从这里出来,区区几个巴掌算的了什么,就是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脚细细舔一
遍都愿意。
所以,便是家中的那些个辛秘也都兜了出来。“我那个叔叔,自幼就是个天残,连人事都办不到,上哪儿去生个孩子呢?所以那女孩儿一领回来,我奶和我爹娘就都知道了,你说,她不是野种是啥。我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