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桌上正放着一把小刀,还有雕刻到一半的发簪,簪子是桃花形状,五片叶子已成雏形,估计是因为师傅为师娘种了一片桃林的原故,程九特别喜欢跟桃花有关的东西,比如眼前这半成形的桃花簪。
“这是你雕的?”她侧脸问,眸光晶晶亮。
“是七弟……”雕来送心尖姑娘的生辰礼物。后半句沈卿非没说出口。
“他倒是手巧。”程九摸着还没磨平的簪身,很中肯的下定论,心里突然就有了个念想,她再过数十日便是十四岁生辰,这簪子会是送给她的吗?
“谁叫你碰的。”一道冷斥突然而至,手中拿着的簪子也被劈手夺去,程九只觉的指尖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原来是没磨平的木屑刺进了肉中,晕染出了一点血渍。
“没经过你同意就翻看你东西,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沈锦宇的目光疏远冷漠,程九的小心肝也如同适才被木屑刺中的手指一般,钝钝的疼。
沈锦宇轻哼一声,走几步,将桃花簪给扔到了一旁装脏物的盆子里。
“七弟!”沈卿非叫道,眉头皱起,一脸的不赞同。
“别人碰过的东西不要也罢。”沈锦宇一脸冷漠,疏不知他这般做为极伤人心。
“道歉!”沈卿非也难得拉下脸色,沈锦宇不敢置信的望去,兄弟俩一时间暗藏汹涌。
程九得出结论,这桃花簪不是送给她的。心里窜上一股酸味,难道沈锦宇也有了中意的姑娘?
“跟小九姑娘道歉。”在沈卿非的再度重复中,沈锦宇依旧抿唇不语,他并没觉的自己错,要错也是程九的错,谁叫她乱碰自己东西。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程九理了理并没乱掉的裙摆,弯着笑眼站到沈家兄弟面前,面朝沈锦宇,“都是小九的错,要累公子重新再雕刻了。”
沈锦宇侧目,沈卿非嘴角微抽。
“哦,对了,七公子的佩剑我也碰过,是不是也要扔了?那可是把好剑,可不能浪费了。”程九自言自语,声量足够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听到。
沈锦宇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她,沈卿非则是破了功,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直到房内就剩兄弟俩时,沈卿非敛起笑容,“你何必对小九姑娘这么苛刻?”
“既然不喜,何必给其念想,再说……”她只是把他当做替身,后面这句他没说出口。
“再过些时日我们便要回京,同小九姑娘也不会再有接触,你何不迁就一下。”
沈锦宇目光落在脏物盆中的桃花簪上,“我心中有人,能让我迁就的也只有她。
沈卿非眉头紧皱,想想七弟说的亦对,既然不喜,何必给其念想,让其伤悲?再想想过段时间两人就要回京,此地离京数千里,怕是此去今生便不再有接触,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七弟的念想也会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