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堔走出屋子,便见到余青提着根木棒站在背阳处,仿佛与这方山水融为一体,成了一副剪影,夕阳在他身后,从远处山头露出半个头。
“没想到你的家当还能保留下来,真是难得那些村民没有抢去。”
余青也见到了龚堔出来,看着他身后多了个背包,便猜到是龚堔这几年积攒下来的,于是调侃一句。
龚堔颇为感慨:“幸亏那位老婆子,不然我是一点渣都留不下来了。”
余青笑了笑,随手将手中木棒丢过去,说道:“这次进村最好带武器防身,用锄头、镰刀这些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我在屋子后头找了根木棒,能伤人却不害命,正好能用。”
虽然村中大部分人都离村了,但是肯定会有人留守,就算只是一般的老幼妇孺,一齐拿着农具围过来,没有武器也是麻烦。
余青凭借身法和速度,这些不懂武功的人想要伤他,除非他力气用尽或是无心逃跑,否则是不可能的。然而龚堔只是普通人,不能和赤手空拳的闯村,有武器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龚堔接过木棒点头称是,但转眼间,见余青双手空空,有些讶异地指着问道:“那你……”
余青顺指而看,知道其意,微微一笑,扬起双手道:“我的功夫都在拳脚之上,防身武器反而是负担,所以我用不着。一会进村你给我指路,注意跟上还有保护好自己就行,不要逞强。”
说着话的时候,余青有意无意地朝屋子另一侧看了一眼,听力惊人的他察觉到那里有呼吸声,但是气息絮乱,显然是上了年纪的人,再结合龚堔所说,他猜测就是龚堔口中的老婆子。
这位老婆子能在愤怒的村民面前为龚堔求情,随后又照顾龚堔的起居,于龚堔有大恩。
念及此处,余青便没有去揪这位老婆子出来,一则是不想龚堔难堪,二则是他们进村本就不可能偷偷摸摸,有无人发现,有无人通报,都是一样的。
就算此刻被人知道也无妨,凭这老婆子的身子骨,等她去村里报信,他和龚堔早就冲进了同福堂。预想之中,他们两人本来就是要硬生生冲进去、冲出来。
毕竟争分夺秒,没有慢慢规划的时间。
龚堔也见识过余青飞身截车的动作,知道其身手不凡,当下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这些天虽然毫无建树,但我也弄清楚从村口到同福堂最近的路了。”
余青跟着龚堔往快步村子走去,他心中已经定了主意:如今村子的大部分村民都出村进山去追凌建,村里的青壮年少去大半。这时候冲进去把救人,遭遇的阻力最小,人救出来后立刻往村外跑。只要旺财能把人带来,不论多少,他就能借势惊走追来的村民。
斜坡下那几个拦路的村民,猜测余青是警察时不也一脸惊惧吗?想来他们也知道同福堂里的事情有违法律。
十数米距离,村口已到。
“快……跟我来!”龚堔迫不及待就冲进村子里。
余青没有急着跟上,而是忽然回头,朝那间破旧的房子看了一眼,他看见了一道低矮的身影在一瞬间消失在房门之中。
想必那就是那个老婆子了,余青心中清楚龚堔在屋子里这么久,肯定留下了东西。
余青一转身跺脚,整个人冲进村子,瞬间就赶上了先一步进村的龚堔。
这一下的动静可不小,在村口掀起了一阵尘烟。
先行进村的龚堔走了一阵,发现余青没有跟上,心里焦急,现在每一秒都要争取啊!余青这是在干嘛?
他正要回头招呼,忽然感应到身后有声响,随后一阵风声逼近,侧眼一看,余青已经在身旁奔走,龚堔心中不由得惊疑,也对这次行动多了几分把握。
暗自决定,这次就算自己留下来断后,也要让余青扛着她用这样的方式逃出去,相信那些村民肯定追不上。
余青可不管龚堔心中所想,直接喝问道:“往哪走!!”
龚堔回神,也不含糊,一指伸出,叫道:“往左!”
那边是一条干净平坦的大道,连通着村里东西,两边尽是民宅。
“跟上!”余青闻言大喝,同时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左,脚下用力一踩,炸起一阵尘烟,整个人冲出五米远。
动作行云流水,耗时不过一秒,先前在山林里他也是这般和凌建展开追逐,虽然不美观,有些笨重,比不上凌建施展高超的轻功时的飘逸,但也紧紧咬在后面,没有跟丢。
余青这么生猛,龚堔呆了一下,又是一阵尘土飞扬,余青再一次蹦出,龚堔这才回神,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一咬牙,脚下加速,居然也隔着八九米的距离,远远吊在后面。
这两人的动作可不是悄悄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冲进来救人的。
村子里大部分青壮年都随村长去追捕那个胆敢闯进同福堂的人,可还是村里还是有许多老幼妇孺。
此刻就有一个手捧簸箕的妇女,惊讶的指着村口冲进来的余青和龚堔惊叫起来。
一时间,村中大路干道两旁的民宅中,纷纷冲出手持农具的村民,或是镰刀、或是锄头、或是铁铲等等,其中年轻男子几乎没有,大部分都是体型健壮的妇女,或是十来岁的男孩。
村子刚刚平息下来没多久,村民们神经还紧绷着,此刻余青和龚堔冲进村,顿时激起千层浪一般,整个村子又沸腾起来。
特别是那些十几岁的小男孩,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