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下,却被猛地叮了叮,疼痛让本就迷糊的她瞬时清醒过来。
她腾的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顿时就吓得尖声嘶叫起来:“蛇!蛇!来人!来人啊!蛇!有蛇啊!”
在她的被子里,不知怎的,竟会有一条通体花色斑驳的毒蛇!就连被子外也爬了条。
她吓得神魂离体,根本没来得及想那么多便从床榻上滚了下来,爬起来后手忙脚乱的朝外面跑去。
对于那些闻声而来的丫鬟们来说,平日里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府中,比那些平常人家的姑娘都活的娇贵。乍然瞧见屋内好几条花花绿绿的蛇,哪里还能冷静如常,纷纷被吓得浑身颤抖,头脑发晕,差点儿就没缓过来,尖叫着四散逃开来。
有几个吓得很的,脸色苍白着‘哇’的声就站在原地哭了出来,连动都不敢动丝毫。
刘氏见状,恨得咬牙切齿,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披头散发的就跳脚往外跑,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啊!我被毒蛇咬了!快来人救救我!”
可方出来,从院子另头猛地进来好几十妇人,见得刘氏这般嘶叫,顿时纷纷诧异不已的看着她。有过分的,还捂着嘴,指着刘氏说说笑笑,那指手画脚的模样,就像是在嘲笑她似的。
刘氏顿时脑子便嗡嗡作响,愣怔在原地,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而雅云急急忙忙的赶来,好不容易挤开人群,一眼就瞧见只着了中衣亵裤的刘氏呆愣愣的站在院子中间。脑子便‘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开了般。
心头更是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可真是老猴跋落树跤,丢人丢到家了,倘若届时二夫人发起火来,遭殃的可不还是他们这些为奴为婢的!
雅云脑子转的也快,暂且先管不了那么多,怎么也得先将刘氏给收拾起来。这样的话,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少挨些责罚。
如此想着,她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跑过去褪下自己的外裳拢在了刘氏的身上:“夫人,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又厉声对着四周赶过来的丫鬟婆子们呵斥:“都愣着做什么!没见过吗?来人啊!把这些乡野村妇都撵出去!”
朱霞、流光、连翘、花晓四人则早已趁机退入了人群中,四周的妇人听罢此言,顿时不乐意了,‘呸’的声:“我们可是丞相府的贵人邀请进来的,你谁呀?凭什么赶我们出去?想得到美!”
“可不是!丞相府的贵人们都没见来说什么,哪里轮得着你个丫鬟指手画脚的!”
“就是!丞相府的贵人呢?我们要见丞相府的贵人!看看是谁敢怠慢丞相府!”
这些乡野村妇,平日里独个儿的时候面对那些大家门户里的丫鬟也是巴结不已。
可真到了人多看热闹的时候,可没什么畏惧的心思。一个个狐假虎威也耍的溜溜的,反正等出了这门儿,这么多人一哄而散,你谁认得谁呀。
绿萝见这场景,顿时急了,她其实也不大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身为刘氏跟前的丫头,肯定是要维护刘氏这边的,忙上前道:“大家别急,这是我们丞相府的二夫人,地位尊贵。你们既是丞相府邀请进来的,那自然是没人敢为难你们。”
雅云听了,顿觉天旋地转,本来嘛,这鬼模样,谁知道这是谁啊?
现今倒好,绿萝这嚷嚷,谁都知道这是二夫人了,到时候传出去,丢人的是谁?还不是二夫人!
刘氏也终于反应过来,正好听见绿萝这番话,顿时气得脑瓜子胀乎乎的疼,扬手就是巴掌甩过去:“不长眼的东西!谁要你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绿萝直被她这巴掌打的晕头转向,口吐鲜血。
众人不由大惊,连跟着议论声都小了下来,暗道这丞相府的二夫人脾气好生凶猛。
“二娘。”蓦然,听得有个好听的少女声音从后响起,众人不自觉让开条路展眼看去。
便见得一少女身着浅竹绿春衫,满头如瀑青丝挽着单螺鬓,其间点缀了颗小拇指大小的东珠,仿若明月生辉,在知竹的搀扶下缓缓踱步而来。
正是后赶至此的沈壁主仆,看见刘氏这般模样,她秀雅的小脸儿闪过丝惊讶:“您这是怎么了?如何这般狼狈?”又担忧问起:“方才我听见您房中传来些许异样,不知是出了何事?您可要紧?”
她这般紧张又担忧的模样语气,顿时叫刘氏脑中神经炸起,猛地想起,昨日自己不是吩咐了林妈妈将毒蛇扔到沈壁房中去吗?可后来发生那样的事后,林妈妈不知所踪,此事自也无从知晓成与不成。
可现在见着她,她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却是以为林妈妈背叛了自己,却未能想到其他上面去。
顿时,对沈壁恨得越发入骨渗心。那双阴郁的眸子盯着她,恨不得能化成实质的刀剑,将其千刀万剐。
可偏偏,自己让林妈妈的事去暗害对方,都不能让别人知晓,她自也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泪咽进肚子里去。
尤其是,毒蛇这般毒物之流,因曾在大魏南疆战役中令大魏损失惨重。所以历来就被人们厌恶不喜,甚至许多对方还视其为不吉的象征。
是以她心念速转间,就已打定主意,定要将这件事随意糊弄过去。
所以哪怕心中恨得滴血,面上也不得不惨白着脸色讪讪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多谢明娘关心了。”赶紧岔开话题:“不是说请诸位入内礼佛吗?叫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