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说旁人是何反应,单是陈靳言与陈吴氏听到来人的话都不禁为之一顿。
陈吴氏几乎是忘记了撒泼,竟是让陈武拓趁机掰开了陈吴氏紧抓着陈靳言的手腕。
四妞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不由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娘!”四妞几乎是在看到李淑兰的瞬间就朝着李淑兰跑过去了,连内心中的不安也缓了稍许。
李淑兰早在瞧见陈靳博的时候就红了眼眶,差点就忍不住哭出声来了,但此时此刻却不是哭的时候。
她不能在一味地怯懦,一味退让。
李淑兰一惯温柔的脸上,此刻,多了几缕坚毅。
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孩子们的日子里,整个人仿佛被掏了灵魂一般,感觉自个整个人就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好似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
本来略显拥挤的小三间矮房子,在孩子们到老宅子后,是宽阔了很多,但也寂静了很多。
她住着安安静静的房子里,除了自己一个人就剩下几只偶尔出来觅食的老鼠。
不过走到哪个屋或是院子里都能让她产生幻觉,幻觉着孩子们还在这个家里,她甚至好几次还能听到四妞甜甜地唤着自己娘的声音,可是等她回头来应答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四妞的影?
心中越发地思念孩子们,她连夜里也睡不着,白天下田干活也没心思干,就是去水田里查看秧苗有没有被太阳烧坏,也常常将秧苗当野草拔掉。
等回神来时已经拔掉了好几颗长得正好的秧苗,一个人做饭倒是不需要做太多,可她却时常将稀饭的水烧干,切菜还差点将手指也切掉了去。
自上次过来偷偷送饼后,又到三妞几个回到家里吃饭,她就猜到孩子们在老宅子这边过的并不好。
甚至这只是她看到的冰山一角。
她想将几个孩子接回去,甚至做好被公爹责骂的准备也想试着争取一番试一试。
因为她很后悔当初将孩子们送过来的决定。
她想弥补。
然,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竟然不愿随她回去。
这十分出乎自己的意料。
但,这让李淑兰更加地伤心。
甚至反思是不是自己将孩子们送来老宅子的决定伤了孩子们的心?所以孩子们的心里怨她这个娘?
这么一想李淑兰更加伤心了。
今儿个她早早地扛着锄头去田里给花生地松土,到时候好继续种下一季的农作物。
至于那些花生她已经是摘完了。
花生都晒着,等着到时候拿到镇子上换钱。
今年的田税户税都还没有交。
这些都是钱啊,虽然有三妞给的那六十多两,但那笔钱是三妞赚的,三妞说留着盖房子。
李淑兰就不愿意去动那笔钱。
那钱是三妞辛苦得来的,该怎么用该听三妞自个的。
当自个正在田里干活的时候,陈皮花竟是寻到田里。
李淑兰甚至来不及问出心中的疑问,只听陈皮花嘴皮子利索地将自个在老陈家看到的一切一股脑地倒给李淑兰。
李淑兰听完后就信了十之**。
当下扔下手里的锄头就随着陈皮花一起朝着老陈家跑去。
越是跑着离老宅子越近李淑兰的心就越发的不安,在看到陈靳博的那一刻,李淑兰甚至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可怜的博儿不过几天不见竟是成了这番模样。
尤其是瞧见陈靳博小腿诡异地地微微曲着,李淑兰就心痛的无以加复。
刹那间,李淑兰甚至恨不得上前抽陈孝拓几巴掌。
他一个大老爷们怎就好意思将博儿打成这番模样?
不待李淑兰发展,就听到博儿的话,以及人群中齐有胜的婆娘与陈陆氏等人的话。
李淑兰瞪大了眼,都消化不了突如其来的信息。
他们竟然将三妞卖去做通房!
通房啊!
她好好的女儿竟是让他们卖去做通房。
大户人家的通房岂是好做的?
这些个人连一句商量的话都不曾与她这个做娘的说,甚至是通知的话。
李淑兰甚至不由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们算计好的?
不怪她多想,若不是博儿今日闹出来,她是不是得等到三妞成了大户老爷的通房后再成了事,才能知道啊?
李淑兰这一刻瞧着院子里一张张冷漠的脸庞就觉得心冷的无以加复。
甚至是公爹那张代表公正的国字脸和曾经慈爱的眼神,在这一刻都变得那么陌生那么狰狞。
李淑兰甚至比厌恶陈吴氏还要厌恶陈老头。
曾经有多敬重现在就有多厌恶。
尤其是瞧着陈吴氏这个婆母拉着言儿寻死腻活地不让言儿去找三妞,李淑兰就气得发抖。
这些人可都是孩子们的亲爷奶、伯父、伯母啊。
十几年来的怨愤积累到了今日,李淑兰终于是爆发了出来。
自从她嫁进老陈家后,陈吴氏这个婆母就无曾一刻对她满意过。
不过她多么地讨好或是退让,也不曾让陈吴氏这个婆母给她一个笑脸。
不管是夫君生前或是死后。
从前她看在夫君的面上她忍、她让,只为了不让夫君夹在婆媳的中间为难。
甚至自个曾经还很天真的想,人心都是肉长得,只有她好好地对婆母好,总有一天能让婆母接受她或是看到她的好。
其实她的想的很简单,既然她嫁给夫君了那就是陈吴氏的儿媳了,就该尽自己该尽的孝。
夫君去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