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娘娘,这小贱人在挑拨离间!”
云锦绣直直看着她,“狗奴才,你是铁定要让娘娘回不了皇宫吗?”
珍妃早已经心烦意乱,她厉声向韩嬷嬷,“退下。”
韩嬷嬷死死咬着牙关,欲言又止,软软地说了声“是。”她站起来,退到一边。
云锦绣暗暗松了一口气。
云可卿不停地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出血来,姨母竟然放了这对母女,武侯府的嫡女,未来的皇后,所有的希望又落空了,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韩姨娘跪在地上,死死掐着手中的帕子,又恨又怕,恨的是,自己精心安排的这一切都付之东流,怕的是这件事情传出去,珍妃的地位受到威胁。
珍妃看向跪着的韩凝珠,秀眉一横,声调高高的,“既然妹妹宅心仁厚,宽宏大量,本宫就不跟她们计较,你快起来吧。”
韩凝珠跪谢道:“谢娘娘放了姐姐和锦儿。”
韩姨娘站起来,回到座位上,云可卿扶着她坐下。
珍妃狠狠地剜了云锦绣和金氏一眼,向老夫人道:“武侯府的正室,竟然是个低贱的商女,本宫都觉得丢脸呐。”
老夫人晕了半天,珍妃这么一说,她清醒过来,脸色都气黑了。
珍妃火上烧油,“只是这御赐圣物毁了,老夫人该如何向圣上交待啊?”
云锦绣跪在母亲的身边,扶着她,“娘,没事了。”
老夫人伸手指向她,“好端端的,你带这御赐圣物来干什么?”
云锦绣抬起头,正对着祖母,她眉目横生,目露凶色,云锦绣心里一冷。
自从韩姨娘的姐姐被封为妃之后,老夫人就一直想把韩姨娘扶正。
没有金家十年如一日为云家军提供军饷,没有母亲陪嫁的金库,就没有如今的武侯府。
时至今日,老夫人不记这些恩情就算了,竟然与韩姨娘狼狈为奸,要谋了自己和母亲的性命。
这不仅仅是老眼晕花,利欲熏心,而是人性泯灭。
她对荣氏彻底失望了。
她低下头,声音柔和,“当年,爹把御赐圣物给我……”云锦绣顿了顿,“近来孙儿一直梦到外祖母,她在九泉之下很不安宁,孙儿近来也事事不顺……再过半个月,就是外祖母的忌日了,孙女想和母亲一起去扬州拜忌外祖母,求她在天之灵,保佑武侯府,所以便把圣物带来,交由祖母您保管。”
荣老夫人年纪大了,本来就迷信,听云锦绣这么一说,便把圣物毁了的事怪罪在死人的身上。
“作孽啊!”她怒不可遏,寒冷的目光看向金氏,“你不是要回扬州祭母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着你的宝贝女儿滚,晦气的东西。”
云锦绣扶起娘,“娘,我们走。”
金氏站起,双膝一疼,险些又跪倒下去。
云锦绣用力扶起娘亲,看着娘亲虚脱的样子,她心一疼,侧过身来,她看向韩姨娘,轻浅的笑容里带着寒意,“韩姨娘还真是兵不厌炸啊。”
韩姨娘的心思,云锦绣再清楚不过。
真正的云锦绣,早在刚刚出生时,就被韩姨娘毒死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韩姨娘浑身一僵,云锦绣清亮的眸子里,寒光如刀。
她再认真一看,那双漂亮的凤眸,迷迷蒙蒙,有着与她五官和年龄都很不相符的深邃,令人看不清。
十四年前,她把刚刚出生的云锦绣毒死了,但第二天,女婴竟然复活了。
自那以后,云锦绣的目光就会让她浑身不舒服,仿佛她一眼就能看穿自己。
这十几年来,她对她们母女出手多次,下毒,制造意外,顾杀手,用尽手段,包括今天这一出,而这对母女,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她的心里突然袭来恐惧,难道就弄不死这对母女?
韩姨娘不敢直视云锦绣的目光,“大小姐说什么,姨娘可听不懂。”
云锦绣的笑意浓了些,“下次可要好好准备哦。”
韩姨娘攥紧手帕,不由自主地擦着手心的冷汗。
“娘,我们走。”云锦绣扶着娘亲,往门口去。
韩姨娘看着她们的背影,水眸里的光芒如刀子一般。
珍妃瞅了眼消失在门口的金氏母女,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直接把这对母女弄死,但只要出了武侯府的大门,还怕没机会吗?
她向荣氏,恨铁不成钢,“荣氏啊,也不是本宫说你,看你堂堂一个武侯府的夫人,竟然是个低贱的商女,武侯府的嫡女,可是咱们天元未来的皇后,一个商女的女儿,可是没有资格成为皇后的,你也该替武侯府谋划谋划了。”
“是是,”老夫人和颜悦色,“都是老妇不好,老妇这就安排。”
珍妃又语重心长地向韩凝珠,“凝珠,你也真是的,应该协助荣老夫人,好好把府里打理好,这男人啊,只知道天下大事,哪知道家事,这家里的事情啊,都得靠我们女人打理。”
韩姨娘毕恭毕敬,“臣妇一定谨遵娘娘的教训。”
珍妃站起,走到韩姨娘面前,握起她的手,姐妹情深,“现在没外人,叫我姐姐”
……
京城的初春,咋暖还寒,晚来天欲雪。
武侯府外,一辆华丽的马车等停在门口,云锦绣扶母亲上了车,车里,金氏掀起车帘,看着拾级而上的台阶,眼含泪光。
丈夫要回来了,她心心念念望眼欲穿,本以为可以见到他了,现在却要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