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位道教修士却一点也不声张,大战结束之后便在雨雾山潜心修行。
数百年之后,陈圣便悄然入圣。
而他成圣之前留下的鬼画符便成了道教修士哄抢的至宝,沉斜山凭借道门领袖的地位收得五张,也都小心翼翼珍存,而松云观只不过偶得一张,便立即作为镇观之宝封存,唯独陈圣修行过的雨雾山不知道有多少,毕竟是圣人曾经修行过的地方,别的人也不敢擅闯,就连沉斜山,也不敢。
沉斜山的观主说是离圣人境界只差半步,但实际上这半步,遇上了真正的圣人,便是天差地别。
圣人出手,动辄便是要移山倒海,山河色变,如何是能常理视之?
要不然为何在这座山河被当年十几位圣人出手将其打碎之后,现如今为何几乎没有圣人出过手?
撑伞男人平静笑道:“你若是死了,这个秘密也不是秘密,要是我死了,雨雾山那边想来也有办法面对沉斜山的责问,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今日,你已经处于必死的局面。”
叶笙歌平静道:“陈圣若是知道门下弟子如此行事,只怕也不会高兴。”
男人呵呵一笑,“陈圣已然成圣,这等芝麻蒜皮的小事如何在意,或许他要是得知雨雾山将一位有望成为圣人的道种给扼杀在未成圣之前,兴许还要高兴些,那座大殿里的圣人塑像,足足六座,恐怕不止是陈圣,其他几位圣人也不想自己身侧再搬来一座的,至于你们沉斜山的那位观主大人,半步入圣,为何不直接走进去,难不成没有忌惮在破境之时引来数位圣人出手破坏道果?圣人不在乎这山河里的一切修士,但当真是连有希望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都不在乎?那当年陈圣成圣之时为何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的跨出那一步?你是沉斜山上下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可有没有想过有人转过身之后便将笑脸换做一张你没看过的脸的?”
“说这么多,便想着的是破我道心,不战而胜?”叶笙歌看着这个男人,说出了他的想法。
男人由衷叹道:“真的不愧是道种。”
叶笙歌走过一步,“谢谢夸奖。”
一步之后,她身边的风雪化成的一个与她等高的雪人,雪人缓缓走向那男人身侧,一拳轰出,正好打在那条朱红色丝带之上。
所产生的剧烈声响,便好似惊雷炸开。
很快那个雪人的一条手臂折断,化作风雪。
那条朱红色丝带尚未有所动作,叶笙歌便后退数步,神色凝重,此时此刻,这味道道种才总算觉得今日的局面似乎并不简单。
她在山上修行,境界走的极快,但绝不是最快,反倒是她刻意放慢了很多,让自己的每一个境界都趋近于完美才踏足下一个境界
可即便如此,缺少了生死之间的磨砺,仍旧说不上是真正的完美,或许那位观主任由她下山,便是想让她磨砺一番。
但不管如何,作为太清境的修士,叶笙歌面对一个同样是太清境的修士,也是绝对不会怕什么的。
因此在那雪人消散之后,叶笙歌便掏出数张明黄色的符箓扔进江水里,她虽然不曾携带陈圣亲手所书的鬼画符,但沉斜山底蕴深厚,寻常符箓却是多的很。
比如现如今她扔下的御水符。
叶笙歌扔下数张御水符之后,这条藏云江便忽然惊涛拍岸,声势浩大,滚滚江水开始倒立,这让在江岸不远处的村子百姓如见神仙,纷纷跪地叩拜,口中高呼江神显灵,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那撑伞男人大手一挥,朱红色的丝带离身,飘落江面之上,以镇江水。
叶笙歌摇摇头。
御水符的作用并不是其他,只是想让那张鬼画符离开那撑伞男人身侧,不再庇护他而已,不然若是想攻破那张不以攻击为目的符箓,叶笙歌自己的家底也要抛去大半才行。
可现如今好了。
鬼画符去镇压御水符引发的江水动荡。
叶笙歌便可竭力出手。
片刻之后,叶笙歌前掠而去,手上竟然拿了一柄木剑。
这是年少时她在山上宝库里角落看见的一柄符剑,说是当年某位道门前辈曾学剑士杀伐之气,用道法御使,竟然颇有裨益,在同境之中隐隐要胜过不少道法精深的道门前辈,沉斜山将此视为能在同境之中抗衡剑士的手段,并未拦下这位山上弟子继续钻研,只不过毕竟不是以纯粹剑意作为根本,这位道门前辈在学剑数十年之后便不再钻研,算是道门对于剑士一脉的钻研彻底失败。
可剑留下来,又被自幼便可随意进出沉斜山宝库的叶笙歌带出。
只不过这叶笙歌主动家底之中的一剑,一直不被她拿出对敌,若不是之前见过陈嵊的那一剑,说不定至今都不会记得这柄符剑。
符剑名为桃花,是由桃木所制。
持剑前掠的叶笙歌呵呵一笑,难怪觉得如沐春风,此时此刻她便忽然又想去那座剑山看看了。
是不是也有满山桃花?
她持剑横扫。
那男人撑伞的手瞬间往下一按,那把油纸伞瞬间收回,敲击在叶笙歌的符剑之上。
他不闪不避,冷然一笑,“即便你真的入了太清境又如何,今日仍旧是个死字。”
叶笙歌没学过剑术,只会简单的劈砍,被油纸伞敲击之后,便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微微一颤,便收剑后掠。
整个人成就了一种诡异的姿势,转过一圈,再转过身来之后,那柄符剑便直接刺向男人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