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敢,我为什么不敢?”
于良想着,又躺在草席那儿,一动不动,任由蚊虫叮咬,任汗水往身上流,脑子里浆糊近满,身心憔悴。
他就是不敢下山,原本是件不起眼的事,但他一到那下山的坡路上,有一股引力在吸引着他,这时候他的心中就会阵阵颤抖。
他心里那时必然会涌来大片不快,当然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不是真实存在的人这个事实,又原本……他这一想,什么恶念都出来了,说自己像个奴隶,不过是被人爽的工具,就是狗,连狗都不如的渣渣……最后变成垃圾什么的。
接下来又是回去的路程,他走的每一步,额头都流大汗,鞋垫的脚都会黏糊,背上也湿了,然后一路上埋怨自己的无用起来。
这些天,更多的活,只活在回忆之中,那些童年的记忆片段式的涌入了脑海,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这种不敢走类似于哪种情绪了,是的,就像天天宅在家无所事事的人,本来就没见过世面,没有丝毫社会经验,这时候突然要去自己找工作了。
他想起自己宅在家看小说的时间不少。
“我真活该!”他突然想起了人应该不那么较真就好了,要重新穿一次就好了,他这次情愿当“工具”,当“奴隶”,什么尊严,假的人还有尊严吗?反正最爽的还是自己,那就够了,要脸,行吗?有时间还不如按照剧情的发展去跟什么达官贵胄们讲讲道理装装逼什么的,然后钱和女人一把抓……
然而他还是太年轻了啊,他发现他可以从yy的角度将这一切以下犯上的能耐全都表演出来,可真要碰到真人了,好吧,就算他们也是……可这对他而言还是很真,他发现有种东西永远是理论yy不出来,那就是那种人身上自然积累的某种浩然之气,它给那种致命空虚一种伤害,让他害怕,胆怯。
如果给你五千万你会做什么?
他一路上无所事事,也就靠靠这些问题打发时间,记得有以前网上经常有类似的话题。
于良这次才想明白:“如果不会用,没有用那笔钱的气魄,那没准一个人真的因此就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按着这条路一直想着,例如说:
有一个大学生要去做暑假工,一个月赚了八百,然后跟同学去了几趟ktv,花完了,他一时也很开心;如果我一个月什么也没做,上还不到几十块,但我也很开心,甚至比去ktv的人开心多了,那是不是意味我赚的是某种意义上不可显现的钱呢?赚钱不是为了开心吗?
再如,我吃点普通的东西,住的简洁些,不也好吗?
简单的说,就是原本喜欢一个手机,要六千,结果我多看了些评测什么的,对手机更了解,发现那六千并不是真正所需的,其实对我而言买一千的就够了,我用的很溜,那些拼死拼活省了几个月工资的叼毛虽然最终买成了六千的,然而他们却不明白如何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这么一想,突然发现论人的平等实在有些荒谬了,人心从来不会平等的,钱始终代表着yù_wàng,虽然它以物质实体呈现,然而,价值体现还是关乎自身,所有一切的价值都是为了体现自身,无论外部条件怎样。
他这想,只要心中一空,没了尘世间的烦恼,同样能达到某种幸福的境地。
万变不离其身。
他想着,突然站住了,心前有股寂寞如钢刀般。
他站在夕阳枯昏下,又找不到前进的yù_wàng了,曾经那些让他爽的剧情对他而言好像没有了动力。
他看了一片白色菊花的野地,悄悄闻着那淡淡的沁心甘苦的迷茫芬芳,似乎精神有些放松了。
他开始跑步,还是一如既往的累。
突然,他看到一个人站在前面呆呆不动,她穿着灰褐色的衣群,穿的是一双草鞋,背后头发散开了,但头顶仍然用一根朱红的细绳打了个蝴蝶节的样式束着一些头发,突出一点像一朵花。
他不敢……好吧,其实还是敢了,走了过去,仍然站在她身后说:“姑娘,你好?”
那姑娘刚转过头来,他吓了一跳。
“你?”
“你?”
他们几乎同时尴尬了。
“算了,”那人叹了口气,尴尬一笑,“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啊。”说着伸出了一只手,“我叫林树森,是个青年作家,你好。”
“可是你干嘛?”于良并没有伸过手去。
“额呵,这个,我的特殊爱好嘛。”林树森说,“你可千万要保密哦。”说着把头套拿下来,又准备脱了那件衣群,他正准备把腰间的缠绵徐徐拉开……
“你要干嘛?”于良连忙退后几步,盯着他那极为现代化的长长的小鲜肉头发。
“别急嘛……”林树森说着,露出了白色的内衣,等他终于完事后,于良算看清了,原来此人里面穿着白衬衫,竟然还有穿破了洞的牛仔裤,这让他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你好,”林树森把那身女装轻轻放在地下,又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你好,我叫林树森,毕业于普论斯特大学金融系。”看着于良毫无反应,他又抬头望了望天,多情的眼神中有几丝湿润,“你,也是来看风景的么?”
“算是吧。”于良鼓起些勇气说。
“我是来逃避城镇的喧嚣啊。”林树森轻轻地摘了多小花闻了闻,又坐下了。
“你的裤子哪里来的?”于良忍不住问。
“这个啊,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