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回到湖心小筑,云游子早已坐在围廊木阶边翘首以盼了。
“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等你们这么久才回来!”
芊芊支支吾吾,除了惹了一脸红痕,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任宜风倒是气定神闲,“师父,我们去湖边赏了会儿风景,怎么,您找我们是有要紧事么?”
芊芊撇了撇嘴,她在心里暗暗为任宜风下了定义,脸皮厚。
男人的脸皮都这么厚么?明明是缠着她去做了羞人的事,此刻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对师父说谎。
看他对那片芦草地熟悉的模样,便不难猜测他一定留心观察那片地许久了,怕是早就伺机而动了吧。她这个猎物不知不觉间落入他设下的圈套,只待时机一到便逮着他去他圈定的窝里将她分拆入腹!
可是,泛舟游湖这件事好像是她自己先提出来的!芊芊唉声叹气,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她自投罗网,猎人哪有放过她的道理!
云游子兴奋的击掌惊扰了芊芊依然飘飞在那片芦草地的思绪,她猛的抬起头,只见云游子兴致高昂,差一点就要手舞足蹈,“我想到怎样提高你的武功了!”
芊芊也瞬间来了兴趣,“师父,你快说!”
“若那会叫你受一些苦,你可愿意?”
芊芊哪会不愿吃苦!她习武这么些年,为了提高武艺也没少吃苦,可她再努力用功,也抵不过别人一点就通的天赋。
到后来,她也渐渐习惯了自己武学造诣的平庸,偶尔还会宽慰自己,她又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武功高超与否对她来说并没那么重要,够自保就好。
可是后来,她被牵扯进许多江湖世事,残酷的现实一再告诫她,即使她无心与别人动手,但别人若有心加害于你,你防不胜防。
到这时,芊芊才渐渐感觉无力,若自己有一身好武艺傍身,她无需畏惧任何人。不论是偶然遇见想要骚扰自己的宵小之辈,或是对她恶言相向的武功卓绝的江湖前辈,她都可以用一身好武艺回击他们,不必时常躲在别人身后,不必寻求别人的庇佑,她能护得了自己。
芊芊再望向云游子时,眸光中闪出的只有坚定,“师父,只要有法子令我武艺精进,叫我吃什么苦都没关系!”
云游子捋着长须,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为师的乖徒儿。不过你也无需过多担心,是要受一些苦,但很快就过去了。”
芊芊依照云游子所说盘腿坐于地上,手轻轻搭在双膝,阖上双眼,均匀呼吸,等待云游子接下来的吩咐。
“芊芊,一会儿不论你多痛多不适,都绝对不能动,只要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为师很快便叫你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听到此,芊芊倒心生了几分紧张,玲珑秀致的鼻尖也隐隐冒出几颗细汗。
任宜风守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切,手心也捏了一把汗,眉心紧紧的揪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云游子立于芊芊身后,运掌敛气,不多时,他皱纹丛生的掌心挥散出缕缕烟雾,缭绕缥缈。朦胧的白雾随着云游子手心的移动缓缓爬上了芊芊颈后,一路往上,直至颅峰。
芊芊只觉得身后有些热,明明置身的是无风无雨的小筑房内,可身后的湿气和热烫叫她产生了莫名的错觉,就像她被人放进了一个巨大的竹制蒸笼,冷水被炉火加热,蒸汽上涌,热/流围着她四周飘逸萦绕,令她身体越来越热。
紧接着,热的不止是身体。热/烫随着蒸汽继续往上,她脑子热得发/胀,汗水不停从脸上四处往下流淌,渐渐的,神智都有些不清明了。
可她却不敢睁开眼睛,惧怕自己睁眼看见的真是一片死寂漆黑,眼神下移时,望见的却又是滚滚炉火。
她牢牢记着云游子提醒自己的话,不论多难熬,她绝对不能动,绝对不能破了功,叫师父费心安排的一切化作乌有。
云游子烟雾缭绕的掌心合十停在芊芊颅峰往上约三四寸处,聚满内力后,右掌毫无预兆的拍向芊芊颅顶百会穴,继而,左掌跟上,两掌交错叠于一处,开始发功。
很快,芊芊便坐不住了。她全身经脉如同化作一条条灵蛇,在她体/内游/弋不休。周身贯/通后,又齐齐朝着颅顶方向游去,动作之迅猛,速度之激烈,芊芊几乎要被它们拖着走,后臀眼看着就要随它们一起往上,离开她此时正坐着的放置于地上的蒲团!
不能动!再难熬也绝不能移动分毫!芊芊不停告诉自己,硬生生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挺了下来!
可这还只是开端。很快,芊芊便感觉头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着自己,这股力量巨大,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她浑身经脉像是被捏碎了揉烂了,内力夹带着破碎的经脉周身游走,一寸一寸铁爪挠心般疼痛难忍。
其实,这已不是芊芊第一次感受这种程度的痛楚。她腹中孩儿没了的那天,她也曾清晰明了的感受着活生生从她身上剜走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血肉的剧痛。那次,痛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伤痕累累的心。
那样艰难的一天自己都挺过来了,而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此,芊芊便什么痛楚都不惧怕了,甚至,被汗水浸/湿的唇角还漾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旁的任宜风很有冲上前制止云游子的冲动,置身其中的人虽然不是他,但他与芊芊心意相通,她的痛他能体会得到!
他被指尖抠出血印的掌心便是见证!
云游子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