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有内伤在身,任宜风更是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若此时再与空山门的人对上,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必定无法全身而退。
芊芊只得继续求助于齐先生,“先生可知此刻能在哪儿买到脚程快的马匹?”
齐先生回头吩咐了还在料理杂事的林致一声,“林致,你带这位夫人去驿站买几匹上好的快马,记得帮夫人扶着她夫君,时候不早了,快去快回。”
林致一听自己还能有和芊芊相处的机会,手中的活计顿时也轻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与芊芊一起扶着任宜风便出了医馆,后来又看两人一起扶着反而耽误事,林致干脆将任宜风背在了背上,看得芊芊好一阵感激。
“先前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为了救我夫君不得已才说出那些胁迫你的话,还请林先生见谅。”
这一声林先生叫得林致有些面红耳赤,“夫人叫我林致就可以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医馆学徒,哪里担得起先生这么重的称呼。”
芊芊见林致年纪与自己相仿,也不再多说那些见外之辞,“多谢你了,林致。”
林致沉默了良久,如自说自话般道,“你夫君能有你这样一位对他情深意切的妻子实在幸运得很。”
芊芊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幸运的是我,我能有他这样好的夫君是我的幸事,他是为了救我才会遭到恶人的暗算身中剧毒的,是我拖累了他……”
见芊芊又要陷入沉重的哀伤之中,林致连忙宽慰,“夫人无需忧心,只要夫人早日去千叶楼替你夫君解毒,我相信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林致带芊芊去驿站买了一辆马车,驾车的马匹是上好的千里马。
芊芊这还是第一次自己驾车,驿站的驿卒简单的教了芊芊一些要领,芊芊急着赶路,根本顾不上初次驾车的惧意,向林致道谢之后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刚出了涿城,芊芊便远远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深山,名为大通山。
大通山路途艰险,对于芊芊这种第一次驾马车的人来说,更是一刻都分不得神。
一整天的路途奔波,芊芊都没来得及停下马车喘口气,生怕自己在路上耽误了时间会让任宜风错失了解毒的最佳时机。
入夜,山脚的小路黑漆漆的一片,路面坑坑洼洼,马儿长时间没有喝水进食脚程也渐渐放慢了下来。她可以不休息,但马儿却不能不歇息。芊芊轻轻抚了抚马儿头上的鬃毛,“吁——”的一声拉住了缰绳,将马车停在山脚的小河边。
马儿从车架中放出来后,优哉游哉的踱步到河中饮水,喝够了之后又就近吃着河床边的草儿,闲适的小马儿哪里知道她的主人此时的忧心忡忡与心急如焚。
芊芊拿出水囊猛灌了一口,缓解了少许整日赶路奔波的干渴。她沉着眉爬到了马车后边,任宜风依然在沉睡中,他因为长时间处于缺水状态,一双唇干皮斑驳,唇色也泛着苍白。
硬喂他喝水估计也得全从嘴角渗出来,芊芊便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水,却不吞下,俯下身子贴上了他的唇,将口中清水一点一点度到他的口中,就这样喂他喝下三四口水才作罢。
芊芊将他揽入怀中,一瞬间的功夫,眼底又泛出了阵阵泪花。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不许你有事!”
明知道任宜风昏迷不醒听不到她的话,但芊芊却仿若只说给自己听一般继续轻声细语。
“以后不管别人如何反对,我都再不会与你分开了,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不对,死也不行!若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便立即在你面前自刎,你只要稍等我片刻,我会立刻追上你的。不管是生是死,以后我都不会再与你分开。你听见了吗?”
芊芊动情的感慨并未能唤醒沉睡中的任宜风,倒是马车外响起了一声马儿受惊般的嘶鸣声!
芊芊连眼角的泪痕都没来得及擦干,便放下任宜风跳下了马车。
夜很黑,微弱的月光下,马儿高昂着头,一双前蹄高高扬起,嘴里嘶鸣声不断。
芊芊打起精神来朝四周扫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马儿原本喝着水吃着草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了惊?动物往往比人更加敏感,马儿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性情大变!
芊芊一手握紧了腰间明月剑的剑柄,一双锐利的眸子又一次绕着四周细细打量。
这一回,芊芊总算发现了端倪!
小河对岸的草丛里藏着两抹幽蓝的光亮!
起初芊芊还以为是他们行踪暴露,空山门的人追过来躲在河对岸监视他们,但转瞬又将这一想法打消,那圆溜溜泛着蓝光的眼睛绝不可能是人的眼睛!
芊芊倒也安下心来,若是猛兽来袭她反而不惧怕,她虽然受了些内伤还未痊愈,武功也很低微,但她不信她连一只小小的兽都制服不了。
任宜风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她即使拼了命也要带他去寻解药!
芊芊牵住了马儿的缰绳,轻轻抚/摸着它身上的鬃毛,嘴里也柔声安慰,“马儿不要怕,有我在呢,不管来什么凶猛的野兽我都会给它打退了,绝对不会让它们伤着你的!”
马儿似乎听懂了芊芊的话,倒也真的安静了下来,长而有力的马蹄轻缓的在原地踱着步,只偶尔抬头朝河对岸瞧上一眼,见果真没有危险,又倾下头开始吃草。
芊芊随意在马儿身边的地上坐下,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密切留意着河对岸那双幽蓝的眸子。
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