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姓王?”
平南王府邸内,那尊被一剑剖开的石狮已被搬到了院子里,是由四名力士分了两趟才搬进来的。
叶孤城白面微须,穿了一身雪白长袍,凝视着石狮切口处,瞧了半晌,目光闪动,问出了第一句话,随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叶孤城身侧还站了一英挺少年,少年也是一身白衣,随身佩带宝剑,论风度神采竟与叶孤城都有几分相似。
这少年正是平南王世子,他亦是盯着石狮切口,目露跃跃欲试之色,闻言道:“这一剑挟风雷而击,论力量还是速度都已臻至顶峰,环顾当代剑手,能发出这样一剑的也没有几个。”
他笑了笑,又道:“王乃大姓,太原王家三绝剑,兖州王府的一字电剑也都是了不起的绝技,但要臻至这一剑的威势却还差得远,或许在一个月前,我也猜不到对方是谁,但现在我却已经知道了。”
霍休,独孤一鹤,阎铁珊,这三人中每一人都是江湖中了不起的人物,雄踞一方!三人之死自然在江湖上引起了一番轰动,作为事件的主角,陆小凤固然是盛名再上一层楼,王动之名也不知为何不胫而走,传到了江湖。
叶孤城又问:“他约我在何地?”
“江海之滨!”[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只可惜今夜既漫天繁星,也高悬明月,大江上浪潮翻滚。水流涌动。一艘乌篷船随着急流飘荡在江面上。
此时暴雨暂歇。却仍有稀稀疏疏的雨点洒下,江上更是刮着嗖嗖冷风,沿岸停泊着一艘艘渔船,商船……密密麻麻泊在江岸,各种船只起码有数百艘,可见这大江上行船来往之频繁。
沿岸众多船舱中闪动的火光,嘈杂喧哗的声音,倒也令这雨夜不显寂寞。
王动盘坐在乌篷船内。舱中炉火升腾,炉子上尚煮着酒,一股醇厚浓郁的酒气弥散整个船舱。
他没有操控船的走向,任凭浪潮动,只静候着白云城主的到来。
南王谋反,意图以南王世子替代皇帝,叶孤城也是幕后手之一,他与西门吹雪之间的约战轰动天下,举世侧目,实则却是掩人耳目之举。
王动找上叶孤城。绝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心在这场名动天下的‘决战’中插上一手。
对此。他已经有了计划,只等叶孤城前来。
平南王在广州之地数十年经营,势力之广,绝非等闲,就算他没有道出‘江海之滨’,相信对方要查出他的行踪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果然,没过多久,一点灯光由远及近,飞速驰来,船桨开波浪,眨眼之间,已接近王动所在的乌篷船。
王动看了过去,这艘快船上仅有四人,除了两名操舟大汉,两名背负长剑的白衣人负手立在船头,其中一名白衣人虽然更年轻,也更英俊,但跟另一人一比,总是有几分古怪,一举一动,似乎都是刻意模仿着另一人。
王动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人身上,微微一笑:“白云城主?”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叶孤城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王动,过了片刻,才道:“王动?”
叶孤城人如剑,目光也如剑,若换了其他人,被他这般盯着看,纵然不畏惧恐慌,只怕也要浑身不自在,王动却是神态自若道:“不想白云城主竟也听过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并不奇怪,放眼天下,能与西门吹雪交手,依旧全身而退的人毕竟不多。”叶孤城盯着王动,淡淡道。
他说着话,白影一闪,一片白云般突然间已飘到了王动面前。
王动见过不少轻功高手,但叶孤城身法之迅疾灵动,仍是令他吃了一惊。
“好轻功,常听人说白云城主人如飞仙,剑如飞仙,果然是名不虚传。”王动目光一亮,斟满一杯酒,举杯道:“如此轻功,当浮一大白!”说罢一饮而尽。
叶孤城却是动也不动,淡淡道:“我从不喝酒。”
王动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我倒忘了你与西门吹雪有同样的习惯。”
西门吹雪,叶孤城都是只喝白水,因为对他们来说,酒是一种‘毒药’,远比世上一切剧毒更毒的毒药,酒能伤身,也能乱性,他们的剑法却容不得一点尘埃。
“也许只因为我和西门吹雪才是剑客。”
叶孤城淡淡道,天下间学剑之人不知凡几,但在他眼里,真正称得上剑客的人恐怕也就一二人,他看着王动,“你不是剑客。”
王动笑了笑,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相比起白云城主,他的确算不上剑客,如论剑法,他未必比白云城主逊色,但他所学太多,绝非将自身奉献剑道。
叶孤城又道:“但是这世上也并非只有剑客才能论剑,你约我来此煮酒论剑,酒不必喝,不妨拔剑。”
话音一落,一股锋锐的气机已朝王动迫来,如剑如芒,摄人心魄。
王动神色未变,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缕尖锐的气息,从容道:“既是我相约城主而来,自然是我为主,城主乃是客人,那有主人向客人先拔剑的道理,便由城主先手吧。”
叶孤城面容冷峻,如大理石般毫不动转,淡淡道:“远来才是客,先出手的不该是我。”
王动笑了笑,一指他对面的座位,道:“既然争执不下,城主与我都不愿先出手,不如先坐下来聊聊,再等待合适的时机。”
叶孤城点头,径直在王动对面坐下。
他一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