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风儿!”
燕飘零和左丘虎同声惊呼。
看着深深刺入左丘风胸膛的刀柄,燕飘零只觉心口一阵阵抽痛,疼彻心扉,“风兄,你何必如此?”
左丘风喘息着,“大……大恩未报,反害了你。左丘风废人一个,什……什么都没有,只……只有这条命了。”
左丘虎老泪纵横,猛虎般的莽汉竟似瞬间苍老了十岁。
一众申屠部众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又有些怪异的表情。
持刀大汉狞笑,“倒便宜了你。”
左丘风目光本已散乱,忽又恢复清明,死死盯着左丘虎,绝望道:“没有用的!”
左丘虎泪眼浑浊,佝偻的虎躯已开始颤抖,抖得越来越利害,手脚都抽搐起来了。
左丘风一声狂吼:“我好恨!”
仰天便倒下,瞳孔已放大,双目仍圆睁。
死不瞑目!
持刀大汉冷哼一声,又冷笑着扫了一眼左丘虎,再望向燕飘零。
目中精光闪烁,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表情,“你想怎么死?”
燕飘零缓缓收回投向左丘风的悲痛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自己来。”
不顾顶着鼻端的刀尖,用腿脚和屁股一点点往前挪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颤抖着把右手探出,伸向左丘风胸口的短刀。
持刀大汉一怔,阴森森地笑了,把刀缩回一些,但仍指着燕飘零。
一众申屠部众都饶有兴趣地看着燕飘零挣扎求死。
左丘风近在咫尺,但燕飘零挪到够得着他胸口的地方,却似越过了天涯一般艰难。
手抖得太利害,试了几次,好不容易才搁在短刀柄上。已气喘如牛,满头大汗。
握住刀柄,却哪有力气拔得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抽搐,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一众申屠部众看着燕飘零,狞笑更浓了。
喘息几下,燕飘零使手掌顺着刀柄滑下,滑到仅露出半寸的刀刃处。
手指缓缓收合,已握住锋利的刀锋。
一咬牙,手指轻轻蠕动,竟在刀刃上轻轻摩擦起来。鲜血从指缝不断渗出,流在左丘风的胸口上。
手指传来刻骨疼痛,燕飘零脸上一阵抽搐,却摩擦得更用力了。
又直接握住刀刃,吃力地抬起手臂,竟把短刀缓缓摇了出来。
短刀一出,左丘风胸口鲜血泉涌,喷了燕飘零一手,浓浓血腥气息弥漫。
持刀大汉目光一凛,刀尖已抵住燕飘零胸口,只须手一抖,便可刺穿他的心脏。
燕飘零无视胸口刀尖,只管缓缓缩手,把短刀拖回来。
又左手摊开,掌心向上。
右手握住短刀,挪近左掌,在左掌心缓缓划着,划出一道道凌乱血痕。
脸已因痛苦而抽搐,手却划个不停。
有申屠部众吞了吞口水,“这小子倒挺狠的。”
持刀大汉刀尖已轻轻刺入燕飘零胸口,“对自己也这么狠的人,倒挺少见。”
又有部众狞笑,“我们本就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不是么?”
一阵残酷哄笑。
左丘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并不言语。
燕飘零又把刀交左手,却把右掌摊开朝下。左手缓缓缓握住短刀,伸到右掌上方,刀尖垂直搁在掌背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竟把短刀缓缓刺下,刀尖一点点没入右掌背,鲜血迅速涌出。
刀尖入掌半寸,燕飘零已疼得全身剧震,汗如雨下。
竟又缓缓扭动短刀,让刀尖在右掌里面旋动,旋出一个血洞。鲜血泉涌。
众人嘴里都发出了“嘶嘶”的吸气声,情不自禁露出惊惧神色。
有人嘶声道:“这小子怕是疯了!”
持刀大汉目光闪动,手里的弯刀又刺入了一些。燕飘零的胸口也涌出了鲜血。
他无视插在胸口的弯刀,只把右掌稍稍抬高,咬住牙根,左手颤抖下压,短刀缓缓刺入右掌。
刀尖从右掌心透出,越来越长,直至刀柄已抵住右掌背。
这时,燕飘零忽觉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坠,急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头,不让自己晕倒。
左手放开,右手连着穿透的短刀,缓缓挪到左脚背上。
右手指握住刀刃,抽搐着把刀尖刺入脚背,再缓缓插下。
锋利刀刃把手指割得血流如注,刀尖穿透脚底。
再稍稍提起,轻轻拉锯起来。
持刀大汉脸上肌肉不停抖动,瞳孔阵阵收缩,怒喝:“你小子捣什么鬼?”
燕飘零忽抬起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向持刀大汉展颜一笑。
持刀大汉一愣,莫名惊悚,手一紧,弯刀急送。
一切都太迟了!
燕飘零一缩身,右手闪电挥出,再挥出。
只听“铛”“哧”两响,杂着三声惨叫。
众人定睛看去。
持刀大汉手里已没有弯刀了。
弯刀正插在右边一名满脸痛苦的大汉胸膛上。
那大汉身后一名大汉满脸惊骇,死列抱着前面大汉,基情无限。
两人缓缓倒下。
这才发现,那弯刀竟穿透了前头大汉,又刺入了后面大汉,把两人串成了好基友。
漫天热血突然冲天喷起,洒了众人一头一脸。
又纷纷看去,持刀大汉的头颅已不见了,无头身躯软软坐下,又无力瘫倒一只脚上。
那脚却是燕飘零的,他已站了起来。
狠毒地扫了一眼这些申屠部众,也略了一眼左丘虎。
左丘虎脸如死灰,惨然一笑,又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