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
二月初二。
燕飘零在一阵鸟鸣中醒来。
缓缓张开眼睛，一只小鸟蹲在眼前枝头上。
燕飘零笑着伸出手，那小鸟竟“扑棱”一声，飞上了燕飘零的手掌心，偏着小脑袋打量着他。
燕飘零伸手帮小鸟理了理翠绿的羽毛，便把它轻轻抛飞了。
嘴里喃喃自语，“小火，你还好吗？”
忽听旁边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你醒啦？”
燕飘零转头望去，旁边一张藤草织成的睡床里，文小山正半躺着，偏头看过来。
燕飘零笑笑，也挪动了一下身子，身下的藤织睡床一阵晃荡。
探头往下看，估摸足足有二十丈高，昨晚爬上这颗参天大树织睡床，倒也没留意多高。
听到文小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抬头望去。
文小山伸了一个懒腰，笑笑，“日子到了。”
燕飘零精神一振，“古神废墟要开了？”
“正是！”
燕飘零一凛，几分期待，又几分紧张，辗转了这么些日子，终于要进古神废墟了。
“紧张啊？”文小山笑问。
“有点。”
“紧张啥呢？你应该兴奋才对呀。”文小山调笑，“今天可要见到你的小霜霜喽喔。”
“去！”燕飘零斥道，“瞎说什么呢？才刚认识好吧？”
“刚认识又如何？”文小山笑笑，“美女才离开两天，有人就已蔫不垃圾了喔。”
“一边去。”燕飘零翻身坐起，纵身一跃，便掠下树，飞向不远处的一条清溪。
文小山也跟在身后掠来。
掠到溪边，掬起清水，往脸上一泼，一激灵，顿时神清气爽。
旁边的文小山往脸上泼了一把水，随口道：“古神废墟开启，也算是一个修神宗派的盛会了。”
燕飘零点了点头，“很多人吗？”
“成千上万。”
燕飘零一凛，“成千上万的修神者——还真是大场面啊。”
“远近的修神宗派都会派弟子过来，就连魔族和妖族也会来不少的。”
“看来，今天要大开眼界了。”燕飘零叹息。
“还是要小心点。”文小山抹了一把脸，“一般来说，各宗派都会派出一两名得道境高阶的弟子为代表——你想想，远近成百上千的宗派，得有多少得道境高阶的弟子出现啊？”
燕飘零想了想，便问：“你算不算高阶？”
“不算。”文小山淡淡道，“只有得道境九重，才称得上高阶。”
“得道境九重啊。”燕飘零立刻想起了那个生猛得一塌糊涂的向战，想想有上千个这样的猛人出现，便不禁打了个寒战，“看来，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啊。”
又想起神风门那姓周的师兄和天南门那个庄二少爷也是得道境九重，更是惴惴不安。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文小山看出了燕飘零的不安，“我们太商宗的齐师兄可也是得道境九重的呀。”
燕飘零淡淡一笑，没有吭声，但心里想着，“这个素不相识的齐师兄，未必就会帮一个连太商宗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的人吧。”
“你也不必把自己看得太轻了。”却又听文小山道，“虽然你这个怪胎只是炼心境，但速度已经超过许多修神者了。”
“而且，你那一拳……”文小山又瞥了一眼燕飘零的拳头，“我不认为得道境高阶就能扛得住。”
“打得中别人再说。”燕飘零摇了摇头，“打不中我就死了。”
“不错，只有出奇不意才有可能奏效。”文小山点点头，又笑了，“所以，你最好的姿势就是扮猪吃老虎。”
燕飘零苦笑着点了点头。
呆了半晌，又用冰冷的溪水冲了几下脸，又想到，多少尸山血海都趟过了，大不了一死嘛，怕这么多干什么呢？
又想起文小山之前说过的，古神废墟会根据闯入者的修为调整考验难度，自己虽然只是小小的炼心者，却能发挥出远超炼心境的实力，说不定在里面会得些便宜呢。
想到这里，燕飘零暗暗发狠，“那就拼一把吧！”
决心下定，燕飘零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走！会会那些修神者去。”
“这一会，也算是你正式踏入修神界了。”文小山也大笑，“就让我们兄弟一起会会他们吧。”
话毕，文小山已“唰”的一声，掠了出去。
燕飘零也大笑着跟上。
一路向西。
这一次，两人不再徘徊，而是掠到树梢上，一路直飞。
约摸飞了一个时辰，前面地形逐渐复杂起来。
再飞了一段，前面来到了一处峭壁，约摸百丈高，下面是一座山谷。
文小山沉吟一下，便领先掠下。
燕飘零跟着掠下。
下到山谷，毫不停顿，又径直向前掠出。
又掠了半晌，前面却是高耸入云的峭壁。
文小山停了下来，左右张望。
燕飘零掠到文小山身边，略了一眼前方那堵两边看不到头的峭壁，“好像没有路了呀？”
“方向应该没有错啊。”文小山沉吟着。
“要不往旁边找找看。”
两人便沿着峭壁根部，往左边掠去。
又走了很久。
前方却始终是高耸入云的峭壁，没有任何出路。
文小山停了下来，“不要往前走了，不会偏离这么远的。”
燕飘零也停住了脚步，“回头试试右边？”
文小山点了点头。
两人便沿着峭壁根部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