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擦了桌子,站在桌边看着街上的行人出神。此次**价格暴跌,他也没躲过去。**贸易迅速膨胀,依靠的是发新债还旧债,现在债券卖不出去,只能把货物抵给柜坊偿债。任泽这几个人还好,虽然加入到了贩**的大军中,旧的珊瑚珠玉生意一直在做,没有一贫如洗。
倒霉的是,任泽抵押给柜坊发**债券的货物是珠玉,本钱一下抽空,只能慢慢卖货恢复。为了还债券,市场里的宝物摊子已经被柜坊接手。同伙大多赔光了钱,为了避免嫌疑,任泽也接受了唐龙镇衙门的救助,到城里的这家面铺做小厮。不然同伙都在做事,自己依然逍遥,会有人生事的。
正在任泽出神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一碗面,多加肉,再来一碗酒!”
任泽抬头一看,不由喜出望外:“小王子,好久不见,你又到唐龙镇来贩马?”
小王子看清擦桌子的小厮是任泽,挠了挠头:“员外,你不做生意,在这里做什么?”
任泽苦笑:“小王子有所不知,最近这一带做**生意的都亏了本钱,没了吃食,只好在这家铺子里做活,挣些吃食。”
小王子连连摇头,一脸的不相信:“员外金银无数,亏上一次,也断然不会到这步田地!”
任泽叹了口气:“小王子,唐龙镇的人做生意,都是先发债借本钱,卖出货去还债。十贯本钱,敢做一千贯的生意。亏一次,就有许多人一贫如洗。”
小王子在桌边坐下,拉着任泽道:“员外且做,到底怎么回事,与我详细分说。以前多赖你带我到这里贩马,有了门路,真有难处,帮一帮是情理之中。”
任泽见小王子是个念旧情的人,心中一喜,顺势坐了下来,口中道:“几月不见,小王子的汉话越说越流利了。现在不需人相帮,自己就可以做生意了。”
小王子自豪地道:“此次贩马,因为汉话不好,错过不少机会。回去之后专门学了一番,练得熟了才来唐龙镇。学了才知道,其实学说汉话一点不难。”
这一带千百年来蕃汉杂居,大多数的蕃民都会汉话。小王子是因为部落偏僻,跟汉人接触说,才汉话不好。回去之后他多是在城镇居住,跟汉人接触多了,汉话迅速流利起来。
任泽说起此次**暴跌风波,连连叹气。小王子似懂非懂,不住地安慰。
一个小厮从里面出来,看见任泽坐在那里跟客人聊天,骂道:“这厮在店里拿着工钱,吃在这里住在这里,不用心做事,怎么跟客人聊天!”
任泽站身来,向那小厮道:“哥哥,这个客人是我旧相识,恰好在这里遇到,一起说话。若是你看不过眼,可以去告知主管,我另寻事做就是。”
小厮道:“你莫不是装傻?你们这些番商赔了本钱,衙门怕饿死你们,才让这街上的店铺雇你们做事。不然现在生意又不双从前忙碌,为何要雇人?”
小王子见任泽被人数落,想起他从前好处,起身道:“员外,不要跟这种争吵,平白辱了身份!你若是没有事做,随着我做生意好了,强似在这里被人呼来喝去。”
任泽就等这句话,我把头的帽子扯下来,对跟自己吵架的小厮道:“好了,那我便不做了,你还有何话说?速去端两碗面来,不要酱驴肉,都要好肉。再上两碗酒来!”
说完,与小王子一起坐下,对他道:“今日我请你,当作为你接风。明日起,我便随着你,做些小生意好了。你们部落定然缺少各种货物,从唐龙镇投去,也能赚些吃食。”
小王子喜道:“如此最好!我贩马赚了些钱,正想做其他生意,有员外在就放心了。我们部落诸物都缺,唐龙镇这里运什么去都能赚钱,只是贩运不易。”
任泽道:“好说,我经商这么多年,做些小生意还难不倒我。”
骂任泽的小厮见他不干了,马上飞快跑回店里,去报告主管。
不多时,蒋主管从里面出来,对任泽拱手:“员外,小厮不懂事,得罪勿怪。”
蒋主管为人不错,这几日对任泽都和颜悦色的。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任泽这些人只是一时落魄,不知什么时候就能东山再起,并不另眼看待。
任泽急忙起身,拱手道:“这几日叨扰主管,甚是感激,容后再报。这一位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位贵人,从北地向唐龙镇贩些马匹,赚些钱财。有他接济,我便不必在店里做事了,员外见谅。”
蒋主管道:“这是好事,恭喜员外。今日的饭钱便就免了,算我请员外的,莫要推辞才好。”
说完,催着里面的小厮端了面来,又送了一盘肉,两大碗酒。
酒肉上来,主管低声对任泽道:“昨日城外商队过河的时候,不小心砸折了一头驴的腿,骇用不得了,卖到店里。肉是好肉,不是那些老病牲畜可比,员外多吃一些。”
说完,告辞回店里去了。
任泽以前是员外身份,老死病死的牲畜肉他如何下嘴?所以刚才说明不要酱驴肉。听主管说这驴是腿断了被宰杀,肉是好肉,那就又不同了。
与小王子相对坐下,养了一口酒,两人吃肉。
吃了一片肉,小王子道:“这肉香得很!以前可没有吃过这种口味,真是好吃!对了,员外为何刚才说不要酱驴肉,现在又吃了?这肉的味道非常好啊!”
任泽低声道:“因为大多数的店铺,做的什么酱驴肉、酱牛肉,都是用的老死病死牧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