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秋林看到小白的一系列行为,前后串起来已经猜了个八 九不离十。
小白便也不对她隐瞒了:“这样也好,我还是自由之身,而且借这件事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就不信了,难道没有他,我白云暖就活不下去吗?”
可惜心里想的是,糟糕,好像还真是诶。
这话听得秋林浑身难受。看来原本恩爱的两个人现在是针尖对麦芒,都嘴硬,谁也不让步啊!
秋林心想,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以前以为失去他的时候(躲到o市卖画为生),确实看着活不下去的样子,唉,但愿你们快点和好吧。
“那老夫人那边怎么办?她肯定很担心你。”
小白黯然:“过一段时间我再跟伯母解释吧。”
秋林:“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小白回答得毫不犹豫:“去上班。”
秋林:“上班?”
我天,跟家里闹成这个样子了,她还惦记着去上班?
小白自有道理:“我的工作又没辜负我,我也不能辜负它。”
好吧。秋林同意这个逻辑表面没有问题,但一个女人的心理得强大到什么份儿上,才能在家都支离破碎了的时候还淡定地去工作?
不过,秋林察言观色,知道小白表面淡定,其实心里是痛的,要不然昨天夜里是谁蒙着被子啪嗒啪嗒掉眼泪来着?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今天早上枕头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小白只不过是比较要强罢了,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悲伤,而秋林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一个人流泪,不一定是ta软弱,反而可能是ta已经坚强了太久。
女人的强,其实很容易化解的。根据秋林对小白的了解,假如巫先生这个时候冲过来霸道地一个吻下去,小白不哭成泪人儿才怪,保证一秒冰释前嫌。
天知道白云暖花了多大的努力才平复心情来到单位,可万万没想到,平时待她和颜悦色的传达室老大爷,今天竟然死活拦着不让她进。
小白急了:“大爷,干嘛不让我进去啊?我早上跟人事请过假了,然后一办完事就赶过来了!”
大爷一脸为难:“小白主任,不是我不让你进啊,是上头吩咐,以后不让你再来这儿上班了,还说这个月工资会一分不少打你卡上。”
白云暖眸光一暗:“是谁?”
大爷嗫嚅半天不肯说。
白云暖遍体生寒:“巫山是吗?”
“驰思”说到底是巫氏投资的,最大最大的boss无非是他。他这是恨透了自己,连自己的工作也想剥夺,还是打算让自己失去经济来源,好回去求他呢?
他到底为什么恨自己,凭什么说自己跟别人有染?这其中显然有误会。
但是与不信任相比,其它东西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小白觉得反倒该感谢这场误会,虽然很残忍,但也让她看清了自己在巫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大爷两手一摊:“你看,老头子只是个看大门儿的,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不是?我说你们年轻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底在折腾什么名堂?这刚办完婚礼才几天啊?”
小白黯然。
大爷说得对,别在这儿给人家添堵了:“您忙吧大爷,我走了。”
这是生命中第二次,白云暖怀疑人生。
第一次是家门不幸的时候,她从一个家庭条件优渥、无忧无虑的小公举,摇身一变成了最卑微的孤儿。
她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也很懂得珍惜,但为什么命运两度给了她一切,然后又恶狠狠地剥夺了一切?!
温水煮青蛙什么的最痛苦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她呢。
秋林看着面如死灰的白云暖,心里也不好受,到底该怎么帮她呢?
“等一下!”
大爷忽然说。
白云暖慢慢转回身:“您还有什么事吗?”
大爷:“小白老师,咱们相处这么久了一直很愉快。老头子我只是个看大门儿的,有的老师看不起我,对我爱搭不理,或者动不动就冲我大声嚷嚷。只有你,始终和和气气地跟我说话聊天,每天上下班都热情跟我打招呼,逢年过节还往我这儿送东西,其实我心里都记着呢。”
大爷的话很诚恳,小白也有些动容。只要是离别,世上哪种离别不伤悲?
如果有,唯有跟身上的肥肉说88是不会伤感的。
大爷顺手从传达室的窗户上取下一样原本挂了很长时间的东西递过来:“小白老师,现在你要走了,老头子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送你。这是我们街坊不知道去哪国出差的时候给我捎的,你不是一直说好看吗?拿走吧,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
那是一个源自印第安文化的捕梦网。
用树枝弯成一个圆,用皮革绕着圆把树枝包裹住,用牛筋线在中间穿来穿去编织成一张网,线上有些漂亮的彩色珠子,旁边再缀些羽毛,美得质朴而狂野。
古老的印第安人相信,捕梦网能过滤夜晚的梦,把恶梦捉住,唯独让美丽的梦透过滤网,落在熟睡的人们身上,一夜好眠。
小白在别处也见过,但色彩都不如这个搭配得别致,她不止一次赞这个捕梦网独特、好看。
传达室大爷曾笑呵呵地说自己也喜欢得很,没想到,现在竟然送给她了。
又意外又感动的小白再三推辞不下,便收着了。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为传达室大爷做太多的事情,但是人家都还记着她点滴的好;可是,千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