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嗯对,不能停,可还是有人被迫停了。”
巫海听不太懂。金凤儿今天是怎么了,有点古怪的样子。
不过巫海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主要是听金凤的话,以后肯定也会听老婆的话。因为如果不听话的话,未来的老婆会掐住了他的大腿,再拧一拧,贼疼的。
不过他也深刻地认识到,只要不把她惹『毛』了,金凤儿这妹子对自己还是很好哒。巫海是个有良心和知道好歹的好青年,嗯。
因为以为要出远门,所以巫海没开车。金凤领着他坐公交车直达本市某公立综合医院。
一路上巫海曾用吃炸鸡、吃羊肉串、吃糖葫芦和坐旋转木马诱『惑』她改变主意,但她就是铁了心要去医院玩儿。
巫海觉得自己比刚才约她出来之前更郁闷了。而且他还抱着吉他拖着拉杆箱,哪有人是这样子进医院的?
如果有,那可能是挂精神科的。
巫海不太情愿地被拖进大厅,里面纷繁嘈杂,各种口音和味道都有。如果不是混合着强烈的消毒水味儿,跟火车站也差不多了。
大厅里有挂号的,有取『药』的,还有等人的,等生的,以及等死的。
墙角,一位皮肤黝黑、包着白头巾的大爷狂咳不止,感觉胆汁都要被他吐出来了。为了省纸,老人家不时用很小的一块卫生纸接住吐出来的痰扔掉。
他的前后左右都空出老大一块地方,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什么病。
那边,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烧得满脸通红几乎昏『迷』的小小婴儿,焦急地等着挂号,不时亲亲孩子的脸,或者双手合十做出求老天爷的动作。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正愁容满面地商量着什么。
丈夫说:“要不然我不就不治了,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妻子说:“怎么能不治呢,你要是不在了,留我一个咋活?”
说着说着双双抹泪,看样子是那个男的得了什么花销很高的病症,家里无法负担。
还有个独自一人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骨灰盒样的东西端坐在椅子里发呆。衣着很体面,然而眼神却是完全空洞的。
想必,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刚刚离去了吧?
取『药』处排起了长长的队,可是半天都没往前挪动一下,后面有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开骂。
究其原因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老太太需要交308块『药』费,她行动迟缓地用骨节粗大、布满干裂痕的手,从贴身口袋里仔细地掏啊掏,一『毛』,两『毛』,又是一『毛』,还有钢镚儿窗口后面的收费员都不耐烦了,手指敲着桌面尖声催促着她。
老太太一边掏一边用口齿不清的外地话问,为啥『药』费这么贵,俺庄稼人,辛苦一年才赚几个钱
金凤不说话,默默领着巫海看医院众生相。
巫海看着听着,一阵阵地发愣,一阵阵的心酸。
正在这时——“让让让让,大家都让让!”
随着外面救护车的警笛声,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巫海和金凤跟大家一样都探头往担架上瞧,结果上面竟然没有人?那他们十万火急地抬着一具空担架做什么?
再仔细看看,谁说上头没人了?
有,只不过是一个超级超级小的人儿,生下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巴掌大的一块被单就把他整个盖住了。
被单红了一大片。听说婴儿身上被刀子砍了多处。
原来,这是一个老汉捡了流**给他生孩子的悲惨故事。流**智力有问题,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在瓦棚里刚生完,就抡起菜刀砍了下去
可怜的娃娃,下辈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投胎啊!
医护人员风驰电掣般往手术室奔去,大家都唏嘘不已。
金凤见巫海面有菜『色』,知道他很受震撼,虽然他出身首富之家,见过的大世面一定比自己多,但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他一定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