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不信这个邪,倔强又顽强地练习着右手右臂,但成效嘛几乎可以说为零;另一方面,他又常常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觉得这只手完了,自己的艺术生涯就这样终结了。
然而失去了艺术创作能力的自己,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那天,小白待到很晚,她把碗筷都洗好收好,卫生全部打扫完毕才走,嘱咐孟君遥早点睡。
孟君遥满口答应,还想要送她,被小白婉拒。
于是他下楼亲眼目送着她上了出租车,才回到家里。
可是,他并没有洗漱睡觉。
没有人想得到,孟君遥此时正站在画架前,尝试用嘴叼着铅笔创作!
他想,左手不好使,那我就试试用嘴,嘴也不见得比手差。以前见过残疾艺人用嘴叼着笔,照样写得好画得好。
可是只叼了一会儿,腮帮子和嘴唇就都累了,口水也快流出来,长此下去还会磨破唇,硌坏牙齿,所以不得不歇了一会儿再继续。
画了这么多年的画,他比谁都知道,想做好必须勤加练习才行。想当年学彩铅的时候,光是每两种颜色的叠*块,他就整整涂了一年,他并不是个急于求成的人。
所以,不要着急,从头来过吧!
“啪!”
巫山气愤地把一叠照片甩在了办公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个白云暖,置朕于何处?我如此包容她,她就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么?!
一向面瘫的巫山,很久没有如此暴怒过了,胸中仿佛有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烧得噼啪作响却找不到出口。
门外的秘书肖米听到动静,刚想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刚探头就被巫山吼了出去。他可不想把照片的内容向外分享。
肖米吓得一激灵,还是知趣地带上了门。
她想,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气的呢?我男神偶尔发一次火,脾气够好的了。如果我能帮他排解烦忧就更好了,可他不跟我说呀。
这事儿,肖米恐怕帮不上巫山。
桌上的照片,是一男一女在蒙蒙细雨中当街拥抱的画面,深情感天动地,不管不顾旁人的眼光——正是小白和孟君遥,那个巫山一再容忍和帮助的孟君遥!
欧美有拥抱的礼节,很多人见面就左抱抱右抱抱,但那种拥抱一看就是礼节性的,大多蜻蜓点水,一触即止,持续时间极短,肢体用力很轻,表情嘛也是笑么咂儿的,还不如握手时肌肤接触得多。
可是你看看眼前的照片,双方从肢体语言到表情,无一不在表达“天大地大,我眼中却只剩了一个你”的那种似海深情!
小白不是戏精,她的不悦不满或深情,绝对不会是伪装出来的,也不是摆拍,不是被强迫,这一点巫山很容易分辨。
所以,巫山每多看一眼那几张从不同角度拍摄的同一画面的照片,就觉得自己的胸腔要炸开一次。
这照片是匿名发来的,指名道姓写着“巫山先生亲启,务必”。
为了这段感情做了许多努力,自然也渴望得到回报,那回报就是小白全心全意的爱与在乎。
可结果呢,还是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阻断了,而且这个“程咬金”还是自己冒着余震的危险,费时费力费银子费尽周折亲自去请来的!
不过巫山倒不后悔救孟君遥,他很少有什么事后悔,做了就是做了,后悔也没用,只是这个白云暖,该好好教育教育了......
小白接到了巫山的电话:“今晚下课别走,原地等朕。”
巫山已经很久没以“朕”自居了,但是今天又用到这个字,小白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头,就跟家长们平时笑眯眯以“粑粑麻麻”自居,一发火就自动切换为“老子老娘”的意思差不多。
小白有些心虚地想,难道巫山知道我最近跟孟老师走得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