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王朝。
那些伫立在王朝边缘,用来镇定混乱法则的界石,原本如不朽丰碑一般,五千万年未曾移动过,此刻,却在一块接一块的裂开,破碎。
随着界石的崩塌,混乱的法则缓缓流入大古王朝,流动的速度渐渐增快,最终形成了狂风暴雨一般,所到之处,虽然那些高大的城堡和要塞还能支持,却也布满刮痕,而普通的生灵,大量的死亡、泯灭。
一切发生的很快。
只有神元境以上,才能勉强撑住,并作出反应。
大古王朝都城。
早已被彻底的抹平,变成了一幅宏伟的风景画。
在这画作中,又增添了几个角色。
那是大古王朝位极人臣的几大高手,他们都是四劫神王,各自领导一个府门司衙,兵部礼部的领袖,现在,也都成了扁平的画。
在这些角色里,还增加了一个,就是大古王朝的丞相。
唯一活下来的,只剩下了大古王朝的领袖,夫风。
他头破血流,悬浮在虚空中,对面,是一袭青衫的孟凡。
此刻的孟凡,毫发无损,只是誓愿之力消耗一空,不过影响不大,本源宇宙快速的运转,誓愿之力又渐渐的充盈回来,这充盈的速度,有些慢,相比较孟凡现在庞大的誓愿之力储量,这几个呼吸恢复的誓愿之力还不足百分之一,可是百分之一,仍然足够他施展一次像样的打击。
孟凡没有去看夫风这位六劫神王。
他的目光在画作上。
同样的,本源宇宙里,青尧也盯着画作的边缘,捂着嘴巴,惊讶的发不出声音。
画作还在扩散。
不断的向大古王朝的边缘扩散。
画作途经之处,天地法则都化为重锤,那重锤之中蕴含着诸多大道真意,在重锤的压制下,一切有形与无形,都被碾压成薄薄的一片,融入到画作里。
“你们的界石已经被打碎,混乱的法则风暴正在向王朝都城袭来,而这幅画,则从王朝都城向外蔓延。”孟凡淡淡的说着:“在这幅画里,一切法则都被永恒的固定,最终,大古王朝的众生不是死在混乱的法则风暴中,就是作为这幅画里的某个人物,哪个结局更好呢?”
最后的提问,是针对夫风。
夫风没有回答。
他的眼睛,已经昏花。
“还是作为画里的人物,要远比被风暴扯扯齑粉,烟消云散,好的多啊。”
孟凡感叹着。
“居然……会这样……”
夫风的眼中露出迷茫,还有绝望。他已经活的太久,思维早已固化,信念早已成型,当他老迈临死的那一刻,他却发现,自己曾经深信的思维和信念都被颠覆。
“大古王朝上上下下皆是修炼天道法,你们的建筑,阵图布局,也都符合天道运转的规律,只不过,你们的天道法,和我的天道法,相比起来,差距太大。”孟凡淡淡的道:“如果你们行走的是其他大道,那么我也不敢在这座堪比至高天朝的王朝里太过放肆,甚至和你交手,也没有这么轻而易举的战胜。”
夫风苦笑起来:“居然会这样。”
孟凡同情的道:“你选错了路。”
夫风摇头:“我没有选错路,只是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用你的精血缔造出来的人,成长起来,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小天道,将其作为最大的棋子,最强力的武器,大古王朝就有能力争锋天道,直到亲眼见到你,我才明白,这是痴人说梦。”
孟凡随意的点了下头,冷冷道:“没错。那个复刻品,还不如未来天庭夫学神府的几名神官为我做的画像,那几幅画像,不仅与我一模一样,而且还有我的神韵,每日都有许多未来天庭的神王去看我的画像,施展观想法,从我的画像里领悟天道。”
“一幅画像,就能让人领悟天道……”夫风笑的越来越惨:“我五千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了……毫无抵抗之力的毁了,只是被,一个年轻人,就毁掉了。”
孟凡眼皮垂下:“早就该灭亡了。你这样一股腐烂到骨子里的王朝,还存在着,就是笑话。”
“你是说我不得民心么?”夫风问道。
“是。”孟凡的回答很干脆。
夫风苦笑:“你看中民心,就该将大古王朝的统治者全都杀光,可你打碎界石,又铺开画作,是无差别的,将大古王朝的一切生灵,都杀死了。”
“也没错。”孟凡抬起头,看向大古王朝空中悬挂的太阳。“如果空中有两个太阳,照耀大地,烈焰灼烧,一片火海,众生应该怎么做?”
夫风一怔,不明白孟凡的意思,只是仗着最后一口浊气,虚弱的说道:“搭凉棚。”
“不。”孟凡摇头:“应该毁掉一个太阳。”
夫风表情僵住了。
“我说了,大古王朝,是腐烂到骨子里了,上上下下,每一个生灵,不论是统治者,还是平民,都腐烂到骨子里,五千万年的时间,居然没有出现任何人崛起反抗,没有任何人质疑王侯将相与生俱来鱼肉百姓的权力?这样一个充满奴性的王朝,为什么要留呢?”
孟凡踏出一步,来到高空,伸出手,在空中挥舞,脚下这幅宏伟的画作上,立刻出现了一行字。
“我愿人人如龙,人人如刺客,有血溅三尺,杀身成仁的心,让在位者惴惴,不敢胡作非为,不敢肆意妄行!”
一行大字,入目三分。
血粼粼。
“连暴君都不敢反抗的众生,又谈何逆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