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休养的这些日子,每一天,我都在做着一成不变的重复行为。
吃药、打吊针、检查伤处、换药,以及进行医院指定的其他康复性治疗…
与此同时我得知,在我出事儿之后的这段时间,司法部和t市监狱管理局的联合调查组已经离开沙山女监去了别的地方,而在最后的告别致辞上,姚司长对沙山女监犯人思想重塑的工作情况,予以全面、整体上的肯定。
个人工作方面,姚司长等上级领导对四五名在基层工作的狱警点名表彰,尤其对我江枫,更是不遗余力地‘缺席赞扬’!
…
在我特地叮嘱之下,每天我都会从程瑶馨、陈倩甚至墨芷舞这里,获取各种各样关于沙山女监的传闻。
从方方面面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虽然现在我们沙山女监的工作成绩已经得到上级领导初步肯定,但随之而来的权力斗争和人际关系变化,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微妙、更复杂了。
不过,这些烂事儿不归我管,我江枫既没本事管也没心思管,更何况我现在还在住院,可谓鞭长莫及。
掰着指头熬日子的时候,我在心中不止一次将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怪事、坑事,仔细梳理了好几遍,甚至对于有些情况我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拿出来与墨芷舞一起分析、探讨…
然而,无论她还是我,我们都对究竟是谁在暗中向我江枫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监管教下黑手,而莫名其妙、一筹莫展。
更对对方为何会加害于我的原因,毫无头绪!
我将自己与铁处姑侄、利处利司兄弟,甚至廖潇等人之间的矛盾和盘托出,基本都对墨芷舞明言,没有隐瞒。
唯一没有说的,是我曾经亲眼看到王英队长在货运公司堆场私拆犯人包裹,并堂而皇之将其中一些物品拿出来卷走的事儿。
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判断:我和铁处、利处、廖潇这些人之间就算仇恨再多,也只不过属于私人恩怨范畴,而王英…我潜意识认定,她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而我,恰巧是将她所做的一切,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唯一一个。
但毕竟我没有拍照片,也没有更多足以支持我言词的证据,因此,对于这种直接能让同事判刑的话,我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
即便对于王英我没有任何好感,但我不知道深究这件事儿会不会牵出更多的人,对沙山女监来说,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些,我不得不考虑…
娘的,恢复身体的日子,我的精神并没有得到彻底放松,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噩梦中惊醒。
哎,那只在背后不断点向我死穴黑手,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这十天里,墨芷舞倒是十分‘认真’地学习如何以我女友的身份在大众面前出现。
我也渐渐知道,墨芷舞的身份非常神秘,而她本人之前也极少出现在本省和t市。
因此,现在她倒是有了一个‘相当合理’的掩护形象---来自我西北老家的娃娃亲!
对于这样的安排,我感到很无语,不过,看着她以近乎一日千里的速度在改变着自己的口音和说话习惯,我又觉得真的很好笑。
等到第十一天上午出院的时候,墨芷舞竟然已经能操着一口地道的西北方言和我对话,我看着她,几乎觉得自己对这个神秘、刚毅却又带着别具一格气质的美女警花,已经真的心生爱慕了。
最起码,她满口都是我老家的乡音,听着各种亲切啊!
“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回到沙山监狱报到了?”
由于她始终没跟我说后续的计划安排,我也只能这么想。
“你真是个瓜娃!”
墨芷舞瞪了我一眼,自己先噗嗤一下笑出声。
好半天,她才继续说道,“哪儿有受了这么重的伤,住院十来天就回去上班的?连我都不信,又怎么可能骗过那些家伙?”
“那…”我一头雾水。
“我们转院,去t市!”
听到这句话,我这才隐约明白她的设计。
嘿嘿,还真是,只有充分暴露在公众视野中,我江枫这个诱饵、鱼饵,才能起到最大作用。
而且转院治疗的理由,也完全能够说得过去。
毕竟就算这家县医院是东河最好的地区医院,但无论从医生力量还是医疗资源,都与t市这样的省会城市无法相提并论。
也许,这才是唯一令我这个病人能够没有破绽、结结实实当引子的理由吧。
一路颠簸,当我再次回到t市的时候,心里无由得生出许多感慨来!
虽然只是离开这里连一个月都不到,但,我特么的,怎么觉得好像过了一千年那么久?
或许,就是因为---物是人非吧!
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学校里的生活、我和林芬在一起以及和老蔡、老龙这些坑货朝夕相处的片段…哎,人生啊,难道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回忆了么?
真是,岁月声声催人老。
下了车,当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墨芷舞挽起我的胳膊,柔软的**轻轻贴在我的身侧,完全就是一个对我深深眷恋的小媳妇模样。
“你的身体情况恢复得比我们想象得要快,但还远远没有达到你说的十天就能出院的地步,唉…江枫,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
听她说得如此自责,我笑了,“傻丫头,说什么呢,现在可不仅仅是你们警方在办案!挖出幕后黑手,更是与我江枫性命攸关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