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伸手抓着鼻子,越抓越想抓,心中担忧真的会像程耿说的那样,忙追问道,“什么破解方法?”
“啊呀,你这么大声音,吓死我了。”程耿故意拍着胸脯,“我心脏不好,你这一吓,我都忘记了,这怎么办?”
秋菊伏在门上,“那,那你就好好想想,这可关系着我以后,我,我还没有嫁人呢。”
程耿忍不住笑出声来,秋菊委屈道,“你笑什么?这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说谎?”
程耿见她可怜,劝慰道,“你别凶,让我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秋菊忙道,“好,那你想想,我不凶。”她那婴儿肥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想起来了。”程耿大叫起来,打开了门,吓了秋菊一跳。
秋菊眼睛放光,忙奔了进来,热切盯着程耿道,“快说,快说给我。”
程耿想起连日来秋菊对自己的态度,于是面色一沉,向着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靠近自己。秋菊忙凑了上来,程耿小声道,“你呀,回去后,找些碳灰,抹在鼻子上,哦,对了,还有脖子上,必须抹足三天,才能好。”
“碳灰?”秋菊犹豫了起来,“这行不行呀?”
程耿道,“那肯定了,碳灰是大火留下来的灰滞,带着火气,管用的很?你总不可能拿着火烤自己的鼻子和脖子吧?哦对了,还有腋下?”
秋菊认真地点了点头,仰着脑袋记了下来。
程耿怕她起疑心,忙道,“呀,你鼻子真的变了,红起来了。”
秋菊惊叫一声,忙摸了一下,向着外面奔去。
程耿看着秋菊逃走的方向,再也忍不住了,扶在门上大笑起来,他甚至想象着,一个肥嘟嘟的女孩,偷偷躲在屋子里,一手捧着一盒碳灰,另一手在鼻子,喉咙,腋下乱抹的样子。
这已经是在张府度过的三个多月了,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倏忽间,天空出现了一轮明月,圆圆的,向一面银色的镜子。
程耿望着明月,一盘算日子,居然到了中秋节,不由心中一阵悲凉,自己孤单单地活着,连同庆祝的人也没有。他想到了旖旎,顾秋,还有卓步飞他们,那些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却都远离了自己,心中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才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
他想到了张景芳,不知道为什么要约自己去小镜湖,百无聊赖,又不知怎么打发时间,索性向着小镜湖而去。
这小镜湖,就是他和张景芳那日所看到的湖水,他穿过长长的廊庑,遇到了几名巡逻的虎贲卫,并没有阻挠他,这让他开始相信张景瑞的话。
他能理解张景瑞的苦衷,说来也怪,这几日再也没有见到张景瑞,甚至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想起了那日的谈话,不觉警惕起来,按照张景瑞的意思,自己是钓鱼的饵,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岂不是很危险,这也是他明知道自由了,却始终没有离开张府的原因。
数日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
疑之处,他开始怀疑张景瑞所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不过也怪,从那日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漕帮长老来过张府。
程耿望着天际,觉得一股无形的大网,正暗自铺排开来,但目标是自己还是张府,他心中也没有谱。
不知不觉到了小镜湖。此刻,月光如一道匹练,挥洒在湖面上,为湖水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那湖水中,也映照出一轮圆月,十分明亮。
这湖水真如一面镜子,那月光如同镜中月,十分赏心悦目。
湖中的鱼儿,在月光中,争先恐后向着映照的明月游去,围着水中的月影,像一朵生长在水中的花,显得很诡异。
程耿一颤,想起了那个梦,乍看之下那梦中的花朵,和此刻看到了湖中异景很吻合。他不由失神起来,回忆着梦中的场景。
“想什么呢?”一只手拍在了程耿的肩头,程耿忙回过身来,却发现并没有人,心跳加快起来。他喘息着,慢慢回过身来,也就在这时候,他又看到了这张清秀的脸颊。
张景芳背着手,俏皮道,“是不是吓了你一跳?”她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吃的,他问道了淡淡食物香味。
周围微风徐徐,无意拨乱了她的秀发。程耿眼中都迷离起,她今天穿着一身旗袍,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月光下,一览无余,精致的头饰,在月光中散发着冷光,让程耿不忍心移开眼眸。
张景芳发现程耿看着她,含羞低下了头,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挡住了自己的脸颊,然后转身来到了湖边凉亭中,将盒子放在了石桌上,顿了顿,向着程耿招手。
程耿茫然走了过去,这一刻,他出现了幻觉,甚至眼前的人和那记忆中人再次重合起来,他想起了旖旎吃桂花糕的样子,不由露出了笑意。
张景芳含羞打开了盒子,是一个月饼一般的东西,但是上面插着几只蜡烛。程耿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茫然坐在了石凳上。
张景芳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向着程耿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都是爹娘给我过,但是今年冷清了很多,哥哥有他的事情,或许他记不得我的生日了!不过也无所谓,我今年想自己为自己过,你是我唯一想请的人!”
程耿失神了起来,如果以前的旖旎遥不可及,那现在的张景芳,无疑是上天赐给他的寄托,他甚至有些哽咽起来,但是只能藏在心中。他并不知道张景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