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池哪里管得许多,连连说:“在夔门楼长袖街,姑娘若肯援手,请帮一帮我们。我给姑娘磕头了。”
说罢,碧池一目悲伤,泻泪而跪,向意玲珑磕头。
随后。意玲珑护送庒琂、三喜上碧池来时坐的马车,一迳不停,赶去夔门楼长袖街,入碧池居住的家里。
车上,意玲珑没什么好脸色,可奈何不得庒琂这样的情景,如今,庒琂晕乎乎伤得颇重。
意玲珑便自顾问三喜:“你跟你姑娘偷走篱竹园的少爷,藏哪儿去了?”
三喜视意玲珑跟曹氏为一党,哪里肯松口跟她说?便抱住她姑娘,哽咽哭着,不理。
碧池驾马车坐前头,意玲珑问不到三喜的话,随手撩起车棚帘子,看看外头的街边,纳闷道:“琂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时候来过夔门楼这种烂地方?”没好意的质问碧池:“你认识琂姑娘?”
碧池微微一笑,道:“可不认识,琂姑娘、玳少爷、肃远少爷,曹少爷都是好人,我蒙过姑娘的救,才有今日。没想到,再见到姑娘是这样的情景。”
说时,碧池笑脸,眼泪在打转。
意玲珑不知她们有那些过往故事,只说:“什么好人坏人,未必你能钻进琂姑娘的心?分辨得出她的心是黑是白?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碧池道:“姑娘说笑了,琂姑娘怎会是坏人。”
意玲珑哼的一声,索性不说了,放下帘子,仍旧盯住车内庒琂主仆不放。
拐入长袖街,在街尽头一处小院屋外,碧池让马停下,她跃下马车,拿来脚踏,撩帘子招呼说:“到了。”
正好,庒琂微微醒来。
碧池又说:“姑娘先别忙动,我让我们家之轩出来迎姑娘,好帮扶着点儿。”
转身,碧池喜乐乐的推门,进去。
没一会子,碧池赶着脚出来了,手里托着两床盖子,一到马车前,先把盖子给庒琂和三喜披好。随后,见他丈夫官之轩,并一个奶妈子抱住一个女娃娃出来。
碧池转身从奶妈子手里接过孩子,放在地上,道:“镜言啊,咱们给琂姑姑磕个头。”见官之轩木在一边搓手,咳嗽,又跺脚道:“木着做什么,还不搭把手呢,要叫姑娘自个儿出来么?”
意玲珑见状,甚是好奇,愣住。
庒琂、三喜已然看到外头那一家子人,男的,可不是昔日那位官之轩?跪在地上那女孩儿,也不大,小小的个儿,穿一件翠绿花袄,扎了两个小角发,看起约么一岁来多,身子手脚,也是机灵的,她很听碧池的话,此刻乖乖的,正正的跪在马车下,朝庒琂磕了三个头,方抬起脸。
碧池介绍道:“琂姑娘,这是我闺女,叫官镜言,她给姑姑磕头了。”
一时间,庒琂不知是喜还是悲,挣扎出来一些,因马车和地面高低距离,她只能伸手扬了扬,嘴唇抖了数下,终于道:“地上冷,别让孩子冻着了。赶紧抱起来,让我看看呢。”
碧池擦去眼泪,抱起孩子,迎给庒琂看一眼,道:“待会子进去,镜言还要给姑姑敬茶。这会子别让姑姑在外头了。姑姑里头看去吧!”笑着将孩子送给奶妈子,并再介绍:“这是跟我们进京来的宋妈。”
尔后,意玲珑跃下车,与官之轩、碧池扶庒琂、三喜出来。
下了马车。
庒琂左右前后看周围,再看眼前那院屋,孤零零一处房舍,甚是萧瑟凄冷,还好春意在即,脚下有些绿意,环境还不至于太过苍凉。
碧池紧紧扶住庒琂的手臂,道:“姑娘,这便是我的寒舍小院,我暂时住这儿的。比不得富贵大宅,凄冷寒清了些,望姑娘原谅,请姑娘将就进来歇息。”
庒琂笑笑,没什么力气回应,只是管不住眼泪一直掉。
过了一方矮门,入到一方天院,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架起那小篱笆架子,凉一排子的衣裳。正对往里头走,是入房小厅,小厅左右贯穿,则是两间住卧。院子左右两边,猜测不错,左边是厨房,右边则是给奶妈子住的地方。
从厅进去,转入卧内里间,碧池让奶妈子把孩子抱上炕,好空手脚去暖茶水来。因怕太冷,碧池还使唤官之轩升火盆,加炕炭。
官之轩如昔日那般情景,羞羞涩涩,木木讷讷,碧池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不敢言语半句。只是,每每进出行动,尽是咳嗽,想是身患有疾。
碧池不停地使唤官之轩:“之轩,你去请个大夫来,给两位姑娘瞧瞧。”
官之轩脸色泛红,急忙点头:“我这就去。”欲出去寻大夫。
这时,庒琂制止了,对碧池和官之轩道:“大夫我们是有的,姐姐和姐夫先别忙,我自有道理。”
庒琂看在眼里,感激碧池,也心疼碧池夫妇。等坐在暖炕上,庒琂忍不住喜欢,抱住他们的孩子官镜言。
少许,奶妈子端来热茶,碧池也拿来点心水果,那官之轩忙前忙后加火加炭,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好不叫人羡慕。
因碧池不满意宋妈拿碗来倒茶,又吩咐她说:“把我柜子里的玉杯子拿来。”
宋妈尴尬的去了,又过好一会,湿漉漉的端来三个青玉茶杯,想是在外头洗过了。碧池接过杯子,掏出手绢,擦了又擦,方倒出茶壶里的水,一面说:“是粗茶,勉强润润口,姑娘别嫌弃。”又对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