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庄琻笑嘻嘻的对姐姐庄瑚笑,讨谢呢。
庄瑚就尴尬了,不知如何回复是好,心里暗骂:小妮子嘴巴跟她太太一样厉害,还更尖酸刻薄不饶人呢,连西府也被拉下水了,北府的责任脱个干干净净,日后她嫁人不出府,让她管全府,那真真没浪费了人才。
不曾想,一家子说这些不真心的话,早让意玲珑作呕。
当庄琻说完,其余人报以微笑,意玲珑默默的在后头扶娜扎姨娘,劝说该回去了。
庄琻却没完的意思,转口又将意玲珑拦住:“哟,当真目中无人了。才刚真该叫管家一并拉去才好,都在呢,太太没说散,你做什么主呀。”
意玲珑道:“讲句心里话,若不是听到震天动地的叫喊,我才懒得过来。就怕这边有贼啊盗啊,偷了你们屋檐门槛烂木头。如此不识好人心,娘子,我们走。”催促娜扎姨娘离去。
庄琻震怒,示意万金拦住意玲珑的去路。
接着,庄琻撒娇,委屈地求秦氏和大姐姐庄瑚:“太太,大姐姐,你瞧,一个下贱坯子都这般欺辱人。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她会功夫,贱手贱相贱皮子厚,我打不过她,你们得给我做主。”
话说这句“她会功夫,贱手贱相贱皮子厚”连秦氏与庄瑚也骂进去了。
庄瑚与秦氏相互对视一眼,大为不悦。
幸好,三姑娘庄瑛拉住庄琻,劝一二句,方才缓和住秦氏与庄瑚脸上那些气色。
庄琻“哼”的一声,推开庄瑛,害庄瑛差点倒在地上,好在子素在旁眼疾手快扶住,不然,真是摔下丢人。当初子素入府受辱,庄瑛怜悯施舍馒头与水,算是子素恩报一回庄瑛了。
意玲珑见着,放肆地笑了,摇头道:“真是可笑,一家人都那样,还想叫谁帮你。你自己府里管人不慎,空口白舌把西府扯进来,我听着真是羞死了。才刚又把自己的亲妹妹推倒,也不知有些姐姐怎么当的呢。”尽是取笑庄琻。
好个意玲珑!果然江湖习气重!秦氏赞赏,多看她一眼,末了,道:“行了,你就扶你姨娘回去吧。”
意玲珑道:“太太,什么我姨娘,我家娘子。姨娘与娘子有区别,娘子跟太太没差别。我不认识什么姨娘,我这儿只有娘子。太太叫我走,那我就扶娘子去了。”
秦氏怒道:“你……”竟无话可对。
庄瑚见秦氏怒色上脸,赶紧起身,叱喝意玲珑:“放肆!”
秦氏赶紧道:“行了行了,让她去吧。”
可是,曹氏又说话了:“等等,承蒙太太看得起,让她们大奶奶派好东西来。我看,还是当面送给篱竹园吧,功劳是她们的,我得当人的面说了才行。我不占便宜的。”
秦氏又怒赤赤的望住曹氏。
曹氏再道:“哎呀,太太不好意思说,这有什么的。既是一家子骨肉,有人打算与我这位太太平起平坐。太太公正坐着,就遂了她的愿,也算正了她的名了。”
娜扎姨娘听懂了,话少,却没表示,示意意玲珑快走。
意玲珑哪里经得过曹氏的挑衅和讽刺,便又说:“这位太太,没人跟你争。我们娘子一向不好争斗。即便偶尔说话,怜悯一二句也是有的,跟猫啊狗啊狐狸啊之类的妖怪才说得。”
曹氏指着意玲珑,狠狠的,道:“行,老爷宠你们,你们放开胆子上天吧,我看宠到什么时候。”转头对秦氏道:“太太,我撂明白了,她们去你们东府看小姨娘,对东府有恩惠。你谢她吧。你东府的谢礼,我不敢受,她们嘴里厉害着呢,回头给我们老爷说个什么,我跟二丫头三丫头就没地容身了,得收拾行李去姥姥家了。”
话,点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是把小姨娘的事抖出来了,看秦氏帮不帮自己说话。
当下,庒琂、庄瑜、大奶奶等惊诧地转望意玲珑,眼神复杂,感激佩服之色浮现。
因见北府为难娜扎姨娘和意玲珑,庒琂想着,再纠缠下去,意玲珑怕是不敌她们的口要闹。庒琂之前与意玲珑有过节,何不趁机卖个人情,帮她一句。
于是,庒琂奉承道:“太太言重了,二老爷对太太是极好的,谁不知道呀,怎么会让太太跟二姐姐三妹妹走呢。意姑娘说句玩笑罢了,太太何必与她计较。”说完,还开玩笑般捂嘴笑。
秦氏、庄瑚等也笑了。
独是曹氏一脸愕然,羞红了脸。
不曾想,意玲珑是个没心机的人,哪想得到庒琂帮自己,听着,仿佛是庒琂羞辱自己呢,欲要发作。
恰好,秦氏松动口气,道:“此番过来,如你们北府太太说的那样,我该谢篱竹园。不过,有些话说着不好听,终究也要说,北府篱竹园如今也添个小爷们,应多多在自己府里的好,往别的地方去,万一摔了,沾染了什么,可叫我们东府如何担当?”指示旁边站着的大奶奶,让把礼品送给娜扎姨娘,接着道:“这份礼,当是谢你们了。收下吧。”
这话,意玲珑听出来了:秦氏责备人。
意玲珑冷笑两声,夺下礼品,塞回大奶奶的手里,道:“别啊,我们娘子受不起。太太真要谢啊,转谢镜花谢的琂姑娘吧,是她不好意思去你们东府那什么院子看小姨娘,巴巴的来求我们篱竹园,我们才去的。哦,你们也知道,琂姑娘跟瑜姑娘好,听说,瑜姑娘是小姨娘的……唉,我们娘子心善,也承过琂姑娘的情,这位琂姑娘来求我们,也不好推辞……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