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还没走到北府。
因蜜蜡很担忧,拦住大奶奶,道:“奶奶,亲家太太说得对,这会子过去不合适。”
大奶奶何尝不知?可曹氏的“威胁”憋在心里十分难受,这不是怕曹氏反击得厉害么?
蜜蜡道:“奶奶,我们如今过去,怎么说呢?琂姑娘……”
大奶奶瞪了一眼蜜蜡,啐道:“琂姑娘的珍珠是我给的。自然不能说差了。”
蜜蜡道:“但是我们过去,不就为说这事儿么?这眼下,二太太也没把我们府外亲家太太和亲家老爷怎么的,且看几天吧。再说,老太太不是要奶奶你跟二太太和大姑娘处事么?不怕没机会亲近说话。”
蜜蜡说的也有道理,怪自己冲动了。
中秋之后,自己百般忍着,没刻意去见琂姑娘,生怕曹氏看出什么来,毕竟,珍珠的事儿是个谎言呀。那日北府吃中秋,二姑娘与意玲珑大闹斗酒,乱糟糟的,趁个好时候,自己拼足勇气跟庒琂说了几句,虽说不痛不痒,但是相互知道牵挂担忧对方。
在大奶奶心里,很多事都想向庒琂坦白,敞开心扉,比如府外父母生病的事。终究,什么话都没敢说,怕庒琂担忧自己。
昨日来寿中居给老太太请安,听老太太说好一阵子话呢,时日以来,老太太有意无意的给她讲旧时管家不易,言说许多趣事,也是老太太当家那几年的经验了。
记得——
第一回来,老太太重点说:“府里养尊处优的多,劳心巴肺的少。不是说她们不关心,人都有自个儿那份别人没有的能力,管不得事的,我推她也无用。管家这种事,得年轻的时候抓起,日后累些不觉得委屈,总归是自己能应付得来。是别人看你的脸色吃饭呢!”
第二回来,老太太重点说:“二太太委屈这么多年,算是劳心劳力,一丝不苟啊,别瞧我总没待见她,我心里可怜得紧,若说北府没生养出个小子,都怪我早早脱手与她。几府人心里不说什么,我知道有人不服。不服啊,你得管得来才成,管不来,指望我把一堆大小事,跟端芝麻儿似的给人,你又说我折腾你。幸好,你们东府大姑娘留下帮忙,没让她一个人扛着。可帮忙得有个度吧,谁愿意一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
第三回来,老太太重点说:“你是个精明人,以前还不怎么看出来,越过今年,我越觉得你能挡得事儿的。你们琂姑娘跟你一路的性情,我看她也能把持。话说回来,琂姑娘是府里的女儿,不比你的身份,你是东府嫡长大奶奶。我有心让你历练历练,恰逢没机会与你说,与你婆婆说!话说府里自打你们进来,接二连三出事儿,我心里想,是闲闹得慌,不如早早让你跟二太太与大姑娘学习学习。一则,早些让东府有个立事的人,二则,你们北府二太太要忙二姑娘嫁佟府的事儿。你去帮手,正合适。”
后头再来见老太太,便是老太太说她年轻时掌家的琐碎,算是传经说道了。
恰这一日下大雨,听完老太太说话,想呢过来找琂姑娘坐坐,把老太太的意思与她说,让她帮参谋参谋。站在镜花谢院门口却没进去,怕唐突了,再者,老太太指着要自己去跟二太太和大姑娘一起呢,这不是犯了琂姑娘的心忌么?
这便是那日为何站在镜花谢门口没进去的原因。
见过父母回来,一头想去北府找曹氏,蜜蜡拦住了,因觉得蜜蜡说得有理,临时打了退堂鼓,回滚园不提。
这以后闲了几日,日日在屋里关着,不去见人。老太太差人来请,大奶奶总说身子不爽,怕是秋后入寒,病了呢!
其实,大奶奶也没撒谎,自那日回来,脑袋瓜子涨疼得厉害,秦氏和大姑娘庄瑚来瞧几回,让人抓了许多药,吃下去一点儿效应也没有。
秦氏有些慌了,心想不会也跟西府玳儿那般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忧心得不得了。庄瑚却说:“怕嫂子有喜吧!”事后,悄悄找大夫来把脉,结果并没喜事,秦氏落空一场,借机把大爷庄顼骂了一顿,说他整日不着家,放着如花似玉的老婆不看,日日外头吃酒赌钱。
二房的见太太责怪大爷,便替大爷不平,说:“太太冤枉大爷了。大爷自大婚以后,便少去了。这段时日,奶奶总不着家,大爷有心留下,眼里没个人影儿,看不着摸不着不是?”
一问,才知道,大奶奶府外的父亲病了。原先,大奶奶去府中私家药房拿药,大姑娘是知道的。
如今二房的还说:“若说大爷出去玩儿,心性没收全,我真替大爷冤枉。这里里外外用银子,大爷得挣去呀!若不然,奶奶一回二回往外走,往哪里拿钱?还说送琂姑娘一盒子上好的珍珠呢!伸手去朝府里拿,大爷做不出来,只有自个儿去挣了。”
秦氏听后,很是生气,句句在理,又无法反驳。
大姑娘庄瑚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这位大哥哥,从小到大,没见过正经的,哪能是因大奶奶的事出去挣钱?这会子二房拿话塞到大奶奶身上,可见嫉妒怀恨。庄瑚没帮解释,眼睁睁看秦氏冤枉大奶奶。
后头,婆婆当着家府众人数落大奶奶,说:“但凡你要什么,我们没有不给的。横竖是府里的大奶奶不是?拿点银子回去周转就不许了?在我东府没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可恨你不劝着大爷,还挑唆任行,日后看你怎么管得住。”
大奶奶委屈,勾头听着。
这一日,老太太听说秦氏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