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庄瑜而言,宁静起波澜。请百度搜索
从秦氏院屋出来,夜行白月庵,一挑清灯,两条竖影及地,个心酸,全照在地了。静默恐怕秦氏知晓,劝庄瑜几回,说不要去了,庄瑜没听劝,真烦了,她便说:“你若不想走,有心懒散便回去吧!”欲夺灯自己走。
静默哪敢回嘴,平日里她姑娘静静的,也没怎么生气过,这会子见说出这样的话,可不是生气了?
静默嗫嚅道:“我的意思是姑娘不消去,我去成了。在西府一日,我心疼姑娘劳乏。”
庄瑜没回她,只管让静默自个儿说。在庄瑜心里,说再多也无用,只有做出什么来,才是有用处的。
主仆二人铁了心出门,才行出秦氏这边院屋,忽听闻一阵脚步声,夹杂粗促的喘息声。若非静默提醒,庄瑜还没注意看去。
静默道:“姑娘,小姨娘呢!”
语音刚停,便传来小姨娘那尖锐的声气:“我说什么来着,哧溜溜的整个东府往别处去了。可还有人看到这里的活死人?晚挂灯,天黑了,姑娘犯眼黑瞧不见我,也没什么,只是你弟弟天光白日的不见呢,可怜啊,竟不给言语半句。”
庄瑜听闻,止住脚步。她心里头够烦躁了,这会子又添这些声音,越发烦躁。平日里耐静的性子,这会子如点了鞭炮,不响不罢休了,道:“姨娘要干什么?”
回廊之,小姨娘由个小丫头子扶住,也没见提灯,她那身子自生产后,一直未见大好,整日虚弱弱的,府里给她几挂头巾也不围用,衣裳穿得甚少,平日爱鲜艳颜色的衣裳,自生产后,只穿那两件素的,还如此蝉薄。庄瑜心疼,偶尔正面言语过,也有叮嘱姨娘那边的丫头要好生照顾。到底言轻,不入人心,姨娘没怎么听,依旧我行我素,才把身子熬成这样。
小姨娘道:“没人管我们那头,我自然要来管。你若有心,同我一块儿去见太太。不求要什么,只求他们把伶俐给我放了。”
庄瑜道:“伶俐不能伺候好姨娘,该当被罚。姨娘应当与太太同心同德,不该去找太太论说这个。太太这般为姨娘好,姨娘怎说这些话来惹她恼呢。”
小姨娘道:“姑娘,你是巴心巴肺向着别人不管我这个亲娘。人世礼耻轮流转,有一日转到你这儿来,看你今日维护了自个儿还是维护谁。我是姨娘,保不准你日后也是要做姨娘的。未必你做了姨娘天天抱住正堂桌脚过日子,能过一辈子?”
庄瑜被小姨娘这般说,又羞又怒,瞬息之间,泪水崩泻,哭气咔在喉咙,半时吐不出来,极其难受。静默见庄瑜气得发抖,略微对小姨娘道:“姨娘何苦数落我们姑娘。姨娘要做什么自个儿做去,犯不着拿我们姑娘出气。”
小姨娘举起手,颤巍巍地指向静默。
庄瑜忍下泪水和哭声,狠心拉住静默,往前走。
身后,小姨娘依旧道:“你去吧!夜里还点什么灯?让黑夜蒙蔽你的双眼,不必见得清楚。以免扰你的心。”
也不知走到哪里,忽然听到庄瑚的声音。庄瑚斥责小姨娘。想必小姨娘的声音过于大了,扰到秦氏的心,庄瑚忍不住才出来责怪。
庄瑜无心听去,快步的拉静默走,一路便赶出了东府外大门。
守门的婆子见庄瑜和静默出来,从旁门出来,欲要端礼问安,可庄瑜一刻不停,快步下台阶,往径道去了。静默因看到婆子满脸疑惑站在门口,有些不忍,便回头给婆子示意,让婆子赶紧忙自个儿的。
听见婆子回旁门响起关门的声音,庄瑜这才定住脚步,摇摇晃晃的靠近路边的石头,手支撑在石,隐忍多时的委屈,一下子咳出几声,呜呜的从喉咙里发出哭声。
静默把灯笼搁在石,掏出手绢替庄瑜擦拭,庄瑜别开脸。
静默道:“姑娘,姨娘的嘴巴一向这样。你别伤心。”
庄瑜只管发泄哭着,无声去应静默。少许,庄瑜止住哭泣,稍稍勾头回望东府大门,再对静默道:“走吧!”
仿佛才刚没哭过一般。
静默呆愣愣的,庄瑜又催一道,她才“哦”的回应,赶忙提灯笼。
路,静默再也不敢吭声了,偶尔侧目偷偷看庄瑜几眼。庄瑜的脸色湿哒哒的,显然才刚抑制住的泪水,还没停得。
脚步也是疾快,很快走到府那径道间,快过门外那棵老槐树时,北府那边闪亮亮的有一排灯笼,也往这边来,依稀听见他们在说话。
这些声音,无非是肃远、锦书、张郎、和鸿藻、佟大少爷、曹营官等。
静默沉不住气了,赶紧对庄瑜道:“姑娘,爵爷他们出来了。”
庄瑜的脚步更快了,明显不愿与他们擦肩碰见。可没走多少步,又停下,转头看看静默手里的灯笼,想是灯亮着,他们也看见自己了,若不去打招呼,反而失礼。
正犹豫着,见曹营官先跑过来,招呼道:“哟,果然是四姑娘了。”急着转过脖子对那边叫唤:“是四姑娘。”
没一会儿,肃远、锦书、张郎、和鸿藻、佟大少爷等人过来。
庄瑜趁人没来跟前,先把眼睛擦了几遍,等人到后,她正正的端过礼。
锦书先于众人过来扶住庄瑜,温声道:“四姑娘是打西府回去呢还是……”
庄瑜微笑道:“正过去呢!”
锦书犹豫地看肃远等人,道:“我们原也想过去瞧一眼。可又怕打扰了。你要是过去,帮我们说一声。如今,不知他好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