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勤接过庄熹的话,道:“主上心念感孝,封了谥号为贤,入太庙了。听闻,主上还要亲自撰志文怀念。”
老太太笑道:“丰帝在世时常说,亲者割之不断,疏者属之不坚。果然是这个道理。”说完,脸上浮起一丝伤感。
庄勤道:“是这道理,血浓于水,人之常情。可是亲情难割,主上照顾周到了,朝廷的事,我倒觉着有些疏离。主上对二十多年前那洋教案……”
庄禄和庄熹听到洋教案三个字,赶紧咳嗽示意。
庄勤语误,赶紧止住,转话道:“我们做臣子的,不应当议论。我罪该万死糊涂了!”
庒琂听得清楚,这话从西府三老爷庄勤口中说出呢!去年家府失事,她逃亡中得药先生的救助,药先生说是三老爷祸害卓府,是他参了她父亲卓一君的本给皇帝才遭天祸,当时,具体参了什么话,药先生没说。后来,依稀听到与洋教案有牵连,那是后头药先生再来庄府见庒琂时说的。
如今,庄勤遮遮掩掩说洋教案,可见里头有牵连,或有不为人知的猫腻。毕竟,空穴来风不是人造的胡话。
庄勤仅此一句,忽然让庒琂对西府深恶痛恨。虽然如此,此刻的她并未表现任何。
接着,听闻老太太道:“那你们就听主上的安排。定什么时候去,你们就去吧!”
庄熹道:“下月二十。”想了一会儿,又道:“才刚听说老太太让孩子们一处读书。我们就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学习学习主上的孝悌,也学一学主上撰文奉祖的品德。因想到这个,我们就过来了,一则给老太太请安,二则给孩子们布置布置。”
老太太点头,称赞道:“也好呢!”转眼对庄玳等人道:“都听到了?”
庄玳领头应答:“听到了。”
坐在下头的郡主不太放心,开口嘱咐道:“待会子你哥哥回来,得跟他说清楚才好,让他跟你一同作篇祭文。”
庄玳又点头答应。
因看到孩子们拘谨,老太太对四位老爷道:“今日是三丫头和四丫头的生日,你们要留下吃饭还是出去呢?”
几位老爷不约而同地起身,对老太太举礼。
庄熹道:“有老太太主持,让她们闲散玩一日陪老太太开心,算我们做儿子的尽孝了,她们也尽孝了。我们几个在这儿,反叫他们不安乐。”
老太太道:“那好,你们就去吧!我看着你们实在心烦。除了应卯说些虚话,没别的实际事儿。”
四位老爷羞愧,再三举礼,临走时,庄勤对庄玳道:“如今我们几位老爷留下命题给你,要你作一篇祭文,以祭醇贤亲王。字句不可浮夸,要真挚可表。你可明白?”
庄玳回道:“明白了。”
身后,姑娘们端礼,表示也听见了,并目送老爷们出去。
至后,老爷们也没亲自点评他们为红楼取的名字。
评断名字优劣,就此交由老太太裁定。因老太太不想费脑筋,又推给太太们主理。
接着往后,几位太太以及姨娘们凑在一处,对红楼之名评头论足。庄玳和他的姐妹们静静的站在一边,以观结果。
在太太们议论出结果之前,老太太把姑娘们招过来,对她们说:“老爷们要玳儿作什么祭文,我看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也不像吉利话儿。那你们抄一抄佛经吧!正好我供佛,都诚一诚心,也显孝义。”
姑娘们点头。
要抄什么佛经,老太太倒没想得出来,她对佛门教理本不太明白,便把大奶奶看住。是的,大奶奶在仙缘庵呆过,自然懂得佛经要意。
所以,老太太笑吟吟地对大奶奶道:“姑娘们抄佛经这事儿,由你这个大嫂子监督。不过,你也得抄一份才好,毕竟领头的不能只看只说不做呀。”
大奶奶深端行礼,回道:“请老太太放心。”
语音刚停,庄瑛主觉地道:“那我先给嫂子报备,我要抄佛说二十四章经,可使得?”
大奶奶笑道:“金刚经乃是大乘,佛说二十四章经涵盖所有,摄大小乘教义。三姑娘心有所属,顺心而为,皆表诚心,何须备报?”
庄瑛脸色漾红,微微点头。
于是,姐妹几个都说要跟庄瑛一起抄佛说二十是章经。
庒琂反而不想抄经文,她想撰写一篇祭文,不为别的,只为祭父母亡灵。若还能再作一篇,她还要写痛斥庄府以及那个醇贤亲王的祭文。
趁姐妹们跟庄瑛说话,庒琂稍稍退后靠近庄玳,对他说:“我想写祭文。”
庄玳听得,脸上飞起一阵红辣,楚楚的盯住她。
恰时,太太们商议的结果出来了。由郡主代话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