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琂心思莫名的乱起来,不知为何深想这些。
三喜和子素早看不下去了,一人收拾桌上的画,一人去推庄玳离去。
子素的语气冷冷地道:“爷没事儿别老往我们这儿来,太太处罚姑娘呢,还嫌处罚不够重么?”
庄玳脸红耳赤,接过三喜手中的画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脸依恋的模样,最终叹息出门,拐角抹弯,偷偷摸摸又回光堂阁。
庄玳走后,子素对庒琂道:“只要我在,你别想走出这门儿。我跟三喜商量好了,那封信在镜花谢,我们是不回去拿的。”
庒琂有些气恼,到炕上坐下。此刻她脸红未消,羞中带怒,随手拿起一杯茶,想喝又没水,故而对三喜道:“三喜,倒茶。”
三喜鼓起嘴巴,摇摇晃晃的来给倒茶,还说:“素姑娘说的对,姑娘啊,你就是要出去,要飞到天上去,我们不拦着你。可北府真是去不得了。上回……”
庒琂道:“别说了!此时非彼时,我还望你们理解我。素姐姐不知道罢了,三喜你跟我呆过仙缘庵,还不知道?红毛狐狸是什么?是伯镜大师父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事。我能进这府里来,是伯镜大师父悉心教导引导的善果。如今,我修得好前程,却让我漠视旧恩?”
子素冷冷一笑,坐炕边,道:“好前程?恩?又提恩情的事,姑娘报关先生和玉姑娘的恩可有好结果?连累自己不是,你自己的仇也忘记了。是恩情重要还是你的仇重要?”
庒琂噎语,沉沉地勾下头脸。
三喜见姑娘这般,有些心疼,稍稍递眼色给子素,子素感应到,没理三喜,越发面目清冷,喷出笑,道:“换做别人,休想让我说样的话。有恩情报了固然是好人,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自个从掂量,孰重孰轻,想必那位高瞻远瞩的伯镜大师父也告诫过你。”
庒琂听着,无话,眼泪渐渐蒙起,不多时,流泻下来。
子素依旧不饶口,还道:“别怪我言语犀利,不犀利点儿戳痛你,让你想到厉害,你一味的冒撞,一味的忍辱,一味的被欺压。这报仇鸣冤,何时了局?姑娘若是长长久久想待在这个地方做豪门小姐,就当我没说这话。姑娘也早早的给我个恩典,让我轻身出去,从此天涯海水,我们各自一方,我也不会再说这些话烦姑娘。”
没听完,庒琂从炕上起身,直直跪向子素。
此刻,子素也流下泪水。
庒琂泪水更加泛滥,哀道:“姐姐对我,是情深义重。亭儿怎能辜负姐姐这份情谊。姐姐教导的是,我不该再踏入北府。我愿听姐姐的,可姐姐你能再准许我一次?”
子素歪侧头脸,无奈至极,拿出手绢擦拭眼泪,道:“姑娘抬举我了。我是什么东西?我如今只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
庒琂跪过去,手拉住子素的手,三喜要扶她,她反而将三喜推开。
于是,庒琂再道:“姐姐,就此一次。我发誓再也不踏入北府。从此安安心心寻出端倪,为父亲母亲雪仇鸣冤。”
子素推开庒琂的手,起身,哼道:“你的家事,与我何干!”
子素的言语极其冷漠,似乎从冰山深处发出来的一般,狠打在庒琂心中。
庒琂返身拉住子素,可子素决然拂袖而去。
三喜左右为难,拼命扶起庒琂,劝道:“姑娘,素姑娘到底为你好。你听一听素姑娘的吧。”
庒琂努力支撑起来,回坐到炕上,道:“素姐姐担忧的没错。可三喜,你想一想,如红毛狐狸来庄府,对于我而言,不是如虎添翼么?姐姐怎不知这道理了?你我三人,毕竟捆着手脚,处处行动不便。还谈什么报仇鸣冤?”
三喜道:“也不止我们三人,大奶奶算一个呢!”
大奶奶?庒琂耳中一震,楚楚望住三喜。
三喜道:“姑娘要回镜花谢拿信,你觉着我跟素姑娘出去合适?我们不也被困在这里么?如姑娘真想要那封信,有大奶奶帮助最是妥当。”
到底,三喜不忍见庒琂这般愁蹙,所以松动口气,将大奶奶抬出来,算是安慰庒琂。根究起来讲,也不能真让大奶奶去镜花谢,因为大奶奶自嫁入东府,极少出来与庒琂等人碰面。
所以,三喜的话是安慰话,不起半分作用。
庒琂一时糊涂,竟也信三喜的话,忙着求她去找大奶奶。
三喜道:“姑娘,我能出去,就去镜花谢了,何苦去找大奶奶?”
庒琂无奈,想想也是呢!
到近晚时分,郡主差人送来晚餐,庒琂不死心,想求送饭的丫头给大奶奶传话,让大奶奶来这儿叙一叙,因觉着忽然请大奶奶不妥,后改口说月事将近,求物来用,小丫头子不解,庒琂便说找湘莲来她准知晓。庒琂想通过湘莲去传话给大奶奶。因湘莲欠庒琂一个人情,想必她愿意帮忙。
谁知,丫头回去没找湘莲,直给郡主的大丫头宝珠报说。宝珠年岁大,懂得女子月事,遂而,悄悄的拿出棉花垫子让丫头送到凤凰阁。
庒琂接了那东西,满脸羞红,因不见湘莲来,以为湘莲有意躲避不见。
丫头交付完东西离去,庒琂也没好出口问。
略再晚些,庒琂急躁了。急躁有二:一,想去北府篱竹园二,子素负气不肯露面用餐。
三喜劝庒琂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