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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瑚至马婆子家探情形略比曹氏顺当些。曹氏去篱竹园可是受了一肚子的气,原本想去羞辱人驳回面子,岂料发生这样的事来。
此刻,先言说庄瑚出门,往马婆子家去。
马婆子举家迁过两次,如今在北府后街,若从北府后门出去倒也近了。庄瑚未动身,自己院里一个丫头子巴巴地来北府寻报说宫里来人了,庄瑚以为是太后宣请老太太入宫,只摆手说知道了,让丫头们准备着去寿中居搭把手伺候。
哪知丫头子躲躲闪闪道:“是蜿秽来了。”
庄瑚听闻,急忙将丫头子扯过一边,严厉道:“那你还跑来做什么?人现在在何处?”
丫头子战战兢兢道:“在我们院儿里。大姑爷跟二老爷出去了,我说大姑娘去北府没回,蜿公公等不及就催我来请大姑娘您回去。”
庄瑚推开丫头子:“糊涂!”寻思想后,道:“这假音调儿进来,有谁见着了?”
丫头子摇头。
庄瑚吐了一口重气,调头先回东府自己院里。一路回来,刀凤和剑秋小心翼翼紧随左右,不敢张声。回到东府她们院子。
入门,首映眼帘看到一位眉清目秀的小青年,戴顶**一统黑帽,顶结一颗银蓝色宝石,帽正额上嵌有拇指大小一颗白珍珠,帽檐用石青锦缎缘边,倒跟他身上穿的石青袍褂配套,外罩着一褂黑色齐脚跟的黑色斗篷。这小青年正在那院里挂的鸟笼子底下逗鸟儿。
庄瑚进来看到了,先让刀凤、剑秋把院门关好,她再迎笑移步上去。
此人便是丫头子才刚报说的宫里人蜿秽。他是宫中寿膳房一名小宫人,因会巴结上头,膳房采购事宜,总管们都让他接手盘算,另是他为人机敏,识时务会粘人,颇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伎俩。宫中寿膳房总管两人,下又有副总管六人,蜿秽受约于副总管,顶头人姓刘。宫里头称姓刘的有几种:刘总管、刘公或刘公公或刘头儿。
庄瑚和查士德帮衬庄府打理生意,搭了他父亲和叔叔们的官位,荫享老太太那份荣宠才与后宫有交际,遂得这么一暗门子生意。这里头,庄瑚跟丈夫查士德暗下接的活儿,庄府人等俱未曾知晓。
目下见蜿秽转过身来,她急蹲下请安:“哟,秽爷爷怎么来了,今儿可巧我又不在。罪过罪过呀,我给您请安了。也给刘头儿请安了。”
那蜿秽太监往后捋了捋斗篷,翘起指头拈他的袖子,捏着嗓子道:“可不是了,可劳动我了。这会子大姑娘不请我进去吃杯热茶?”
庄瑚急笑烂了嘴巴,迎手去给蜿秽搭,牵他进屋,又示意刀凤剑秋两人摒开屋内外的丫头子们。
庄瑚吩咐剑秋道:“去把箱子底下长盒子的观音茶拿来。”
这等吩咐,剑秋知怎么去做,便去找那观音茶,又到外头茶炉提开水,美美满满泡了一壶送进来。
庄瑚道:“秽爷爷先吃茶。”
蜿秽几欲开口说话,庄瑚都摆手示意:“先用过茶润润喉咙,温一温身子再说。不急这一时候的话。您啊,放心吧!我哪儿都不去的,单给您留下陪着。如何?”
蜿秽自然是满面笑容点头,等茶上来,庄瑚净手完毕再给他斟,斟完端给他。
之后,蜿秽粗略吃一口,道:“茶是好茶,宫里头用的观音茶怕也不及你这儿的半醇呀!”
庄瑚笑道:“哎呀,爷爷啊!这不是给您留着孝敬您呢嘛?统共就那么一盒子,若您喜欢尽管全部拿去。二回再来,可得吃我们普通家里的粗茶了。”
蜿秽摆手:“您这话说的,合着我拿您的茶得替您跑腿不成了?无功不受禄,再者说我拿走了往哪儿放去啊!宫里头私藏可是大罪呢!”
庄瑚连连打嘴,歉然道:“无妨,爷爷只管来,东西时时给您候着。”
蜿秽知这些都是气往来罢了。眼下放下茶杯,欲要说正事。不料庄瑚自觉,又倾身过去帮倒。
蜿秽有些烦了:“你我之间,不需这样。我今日来,不为别的,我不说你也知道。”
庄瑚点头笑:“知的知的!放心吧您,头三个月不才算出来呢么?我跟我们士德日里还说,怎不见爷爷们出来走动了?等算好了又没人来取,合着我们自个儿往里头送,也不合适啊您说。一日日等着,后头府里忙,您知道我们老太太重阳进宫陪皇太后,这忙得呀也顾不着调儿了,核算下来的日子又挪了几回。”
蜿秽也不客气了,直道:“如今算好没有呢?”
庄瑚道:“好了好了!早预备着了。”转头给刀凤剑秋示意眼色。
不一会儿,刀凤、剑秋从里头捧来一个方盒子,先交给庄瑚。庄瑚接在手,沉得要掉下去,急双手抱住,再护给蜿秽。
蜿秽也吃力的托过来,并不介意刀凤剑秋在场,放在炕桌上,信手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叠厚厚的银票,翻到底下,躺着七八根二指半大小的金条。
蜿秽眼目看着数,略皱了下眉头。
庄瑚赶紧道:“劳您跟刘头儿言语一声,这次少了些许。不过不打紧,后头那拨儿我如数加上去。因近期府里老出事儿,我就借出来一点儿。您体谅我一回,我呀满心满地的感激您。行不?”
蜿秽叹息一声,将盒子盖上,道:“一颗鸡蛋八两银子,我们一来回可从您这儿大篓子大篓子往里头抬呢,您想想,真往外头采办,那一两银子也够用几个月了,几百颗鸡蛋不带说的。。”
庄瑚